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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被敲响,赤苇抖落一身的雪花,他还没来得及脱外套便急忙来到你房间前。

“千鹤,是我。”

你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声音平静极了。

你说:“别进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好吗?”

赤苇脱了外套,冬天屋子里开了地暖很暖和,在室内待久了的话穿太多会热,所以一般在家里只传普通的长袖就足够了。

他守在门口安静地陪着你。

他会一直在的,你也知道的,他会一直、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这是东京十二月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地飘了很久,地上很快便有了一层,脚踩在新雪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下了雪,街道上便也开始逐渐有了一些圣诞的装饰品,没下雪的时候感觉好像距离圣诞还有好久,可是下了雪之后就感觉圣诞马上就要来了。

欢快轻松的圣诞歌曲在街道上回荡着,红和绿的彩灯在皑皑白雪中闪烁,在雪面上倒映出点点光彩。

有些准备充分的商家将圣诞树早早拿了出来,在下雪时就拉到店门口,戴好围巾和手套防寒,然后拿着大大小小的装饰开始装点圣诞树。

你突然记起杂物间里还放着店长为了省钱在夏天买的反季圣诞树,估计放到现在已经落了灰。

你猛地站起身,穿上外套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装饰圣诞树。”

赤苇看着你微红的眼眶,他张了张嘴,而后牵住你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你没说话,但是默许了他跟来的动作,你急匆匆地换了鞋子出门,赤苇急忙拿上玄关的围巾和手套跟在你身后追了上去。

下了雪气温也降低了不少,你一路小跑着来到甜品店,打开门,来到杂物间把那棵被塑料膜包裹严实的圣诞树拖出来,买圣诞树时商家送了不少小饰品,你将它们一一拿出来摆在地板上。

你没开灯,只是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灯光依稀辨认这些东西。

赤苇站在你身旁,看着你的动作。

你捡起地上的金黄色小球,拿铁丝穿过上面的小环,而后把它挂在圣诞树上。

赤苇沉默了片刻,也弯腰拿起装饰和你一起挂。

圣诞树不算太大,大概两米多高的样子,因为是买的便宜货,所以赠送的装饰也并不多,一些塑料球、星星、丝带、彩灯什么的。

你和赤苇两个人很快就将这些装饰全都挂在了圣诞树上,最后就是彩灯,你们一起把长长的彩灯一圈一圈地在圣诞树上缠好,最后在顶端插上了星星形状的灯。

赤苇把圣诞树搬到靠近电源的地方,打开开关,五颜六色的彩灯便一瞬间全都闪烁起来,顶端的星星灯散发出明亮的光,一闪一闪的光芒成为了漆黑店铺中唯一的光。

你仰头看着,变换着的灯光也让你的脸变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蓝的。

外面的雪渐渐停了,行人便也多了起来,大家欣赏着街道上雪后突然多出来的圣诞装饰,和亲人朋友们一起说笑着闲逛。

轻快的乐曲回荡着,恰好比你的心跳声快了一个节拍。

视线内突然出现赤苇的脸,他低头看向你,抬手轻柔抚摸你的脸。

“千鹤。”

他伸手将你抱进怀里,独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包围着你,你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一下来。

他说:“我在呢。”

你慢慢抬起手,紧紧回抱住他,手臂都用力到有些颤抖,你将头埋进他胸口,失声痛哭。

赤苇抬手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又拍拍你的后背,圣诞树上的灯光照在你们身上。

外面的热闹并不属于你们,你们有自己的世界。

你们安静地在圣诞树前相拥,破碎的灵魂在相互触碰的那一瞬间被拼合完整,像是磁铁的两端,一旦靠近便牢牢贴紧。

带有节奏的心跳声在你耳边一下、一下,你闭上眼,身体因为抽噎不停地颤抖,赤苇温柔地安慰你,他紧紧抱着你,试图将身体的温度传递给你。

赤苇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哽在喉咙里,他发不出半个音节,最后还是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能说些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没用,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吧,就这样安静地、安静地相拥。

你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你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他能体会到你的温度,他能明白你现在的情绪。

他不能与你感同身受,但是却明白你的痛苦和悲伤。

轻柔的吻落在你的头顶,他轻轻抚摸着你的后背。

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

让你安静地哭着,肆意宣泄着面对其他人时不会流露半分的情绪。

此时的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你是知道的吧?

他会一直在的。

你和赤苇的滑雪之旅因为意外的突发事件推迟了。

临近寒假,你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赤苇建议你干脆请半个月的假,跳过这个学期的期末。

你点点头,决定按照他的思路进行。

赤苇妈妈问你要不要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你犹豫着说考虑考虑,现在比起别人的陪伴和热闹的氛围,你更想一个人独自安静地待着。

那天晚上从海中屋离开,你和赤苇一起回你家,你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他。

“同桌。”

“怎么了?”

无论是分班选择文理还是受邀参加青年强化合宿,亦或是准备之后去国家队当教练,这些决定都不算是你真正做出来的,你只是觉得你可以去这么做。

因为你觉得自己选文选理都可以,参不参加合宿也都行,去不去国家队当教练都无所谓。

你不喜欢也不讨厌这些决定,没有想法的时候就按照大家所期待着的方向走下去也很好。

但是这一瞬间,你似乎知道了自己想要做的、以及真正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我知道我以后想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我要攒钱,攒好多好多钱。”你回头看了一眼:“把这间店买下来,让海中屋一直、一直开下去。”

赤苇握紧你的手:“好。”

晚上的时候你做了一个梦,神奇的是在梦里你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你能思考、甚至能吐槽。

你想到白天古馆春一和你说的话,这大概就是那个所有人都很幸福的平行世界吧。

一开始的画面是安静的、没有行人的街道,大概是休息日的早晨,经历了一周忙碌工作的大家趁着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一番。

在这样宁静的时刻,画面中央的两栋房子却突然变得不那么宁静了。

卡车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袭来,而后停在了后面这栋房子前,红发男人从卡车的副驾驶上下来,站在房子前仰头去看。

……是店长。

他从车里拿出了木质的牌子,而后在房子门口挂上,上面写着——长谷川。

与此同时,黑色的轿车从远处开来,在左边的房子前停下,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急匆匆地打开车门冲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一会儿我还要去饭团宫呢,你快一点啊。”

“放心吧侑侑,我很快的!”

宫侑拉下墨镜,目光在木兔下半身的位置扫视了一圈,而后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哦——这样啊。”

木兔不明就里:“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动作快点吧你!”

“我知道啦!”

木兔跑到挂着赤苇木牌的宅子前按响了门铃。

“叮咚——”

“叮咚——”

二楼卧室里传来一声响彻街道的尖锐爆鸣,而后卧室阳台的门被拉开,头发凌乱衣服也凌乱的你冲到阳台上,举起手中的枕头朝着门口的木兔扔去。

“啊!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木兔急忙躲闪,不过枕头扔的准头并不好——也不算完全不好,至少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宫侑脸上。

“干嘛啊!又不是我敲的门!扔准一点行不行啊!”

屋子里的赤苇急忙伸手将你拉回去,抖开毯子将你裹好,挡住你身上裸露的皮肤和隐约的痕迹。

他亲了亲你的额头安抚,而后让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再叫你。

你拽掉身上的毯子,滚到床上继续睡了。

赤苇抓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将睡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确保自己脖子锁骨和肩膀上的痕迹不会露出来之后这才下楼给木兔开门。

“木兔前辈。”

“Akaashi!快救救我!”

“先进来吧。”

宫侑虽然招人烦,但是至少没有像木兔那么没有眼力见,他坐在车里摆摆手,拒绝了赤苇让他进去坐坐的邀请。

车里有些闷,他出来透口气,而后便和一旁卡车前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长谷川隼人打量了他几圈,而后移开视线急匆匆地走进房子里。

再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衣冠整齐了的你和木兔一起上了宫侑的车而后离开。

长谷川隼人陷入了沉思。

晚上,整理了一天行李的他准备活动一下筋骨,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超市便利店儿童乐园一类的地方。

他刚刚走出房子就看见黑色的车从远处停下,你从车里下来,而后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又强壮的男人,和白天那两个不一样。

你们三个人一同走进房子。

长谷川隼人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周一早上。

长谷川隼人买了消毒水一类的东西回来,然后看见白色的车从你家门口停下,戴着口罩浑身阴沉的男人走进你家。

下午,又有个皮肤有些黑的橘色头发男人来了。

长谷川隼人陷入了沉思。

整理好了新家的一切,他这才把还在涩谷的妻子和女儿接了过来。

妻子问他有没有和新邻居打招呼,长谷川隼人沉默了很久。

“我这两天……看见邻居家有一个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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