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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舒舒服服地卧在榻上休养,开开心心喝着夫婿亲手炖的鸡汤,满怀期待地为ʝʂց孩子取个好寓意的名字。

  她的针线活很好,会开始绣着小衣裳、虎头帽。

  步瞻呢?

  他会买上一堆小孩喜欢的玩具,布娃娃、小风车、拨浪鼓……还会添置舒适的婴儿车,将家中所有桌椅锋利的边角用柔软的布层层裹好。

  如若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

  看着他的身影,姜泠两眼一热,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恰在此时,似乎某种感应,步瞻转头望了过来。

  姜泠将脸别到另一边,不愿去看他。

  不知他又低声与大夫说了什么,终于,“吱呀”一声门响。步瞻将左右之人尽数屏退,端着那碗刚熬好的汤药走了过来。

  偌大的内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她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对方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抬起床幔,轻声唤了句:“姜泠。”

  少女用被角擦了擦泪,吸着鼻子应了声。

  “喝药。”

  他这两个字仍说得不带任何感情。

  若是平日,姜泠定会乖乖坐起身,从对方手中听话地接过药碗。无论多苦涩的药汤,她都可以不皱眉头地一饮而尽,但现在听着步瞻的话,她的内心深处竟隐隐生了些叛逆感。

  步瞻现在对她好,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

  因为孩子,他才迁就她,才将她从雪地里抱起来,甚至因为孩子,他才愿意主动与她上一句略带关怀的话。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没劲。

  “妾不大想喝。”

  步瞻捧着药碗的手稍稍一紧。

  少女神色恹恹,淡声道:“妾身累了,相爷您请回罢。”

  男人目光兀地一沉。

  也不过转瞬,步瞻眼底的情绪消散,他将碗放在床边,声音缓缓:“你可以不喝,但你莫要忘了,姜家所有人都还在本相手上。”

  姜泠猛地转过头,双眸微圆,从这双清澈的瞳眸里,步瞻竟看到了一丝愠怒。

  冷风吹拂入帐,吹得她眸光剧烈颤抖。

  点点光影落入少女眼中,像一只绚烂的蝶,本应流连于明媚的花丛,却被硬生生撕扯去鲜活的翅膀,冻死在春日降临的那个前夜。

  她的双手藏于被褥下,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二人对视片刻。

  这是姜泠第一次如此大胆地与步瞻对视,相反于她情绪的激动,对方依旧是不动声色。他的眼神冷淡沉静,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窝。

  半晌,她咬着发白的唇,还是认了命。

  几缕青丝垂下,姜泠有气无力地从榻上支起身子,挣扎着去捧药碗。

  一勺,两勺。

  一口,两口。

  黑黢黢的药汤,冒着腾腾热气,依旧未放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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