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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层住屋拆除了,尘烟咆哮,青春年代写下的单词犹如翩飞的诗。

  斑驳的墙纸,老式吊盏与珠帘,水蓝色浴池,马赛克瓷砖。

  一成不变的长街,摇曳的桦林。

  县城尽头闪闪发光的海岸线。

  苏青看着这一切,想起了电影里一句无足轻重的台词:我们的家很旧但是很大。《海街日记》,是枝裕和导演,讲述父亲去世后,四姐妹在老宅一起生活的故事。

  我们的生活从来不是电影,但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导演。

  088 熟透的莓果

  装修工人是孟叙冬找的,本来他要去施工现场看看,但苏青说他才恢复左耳听力,还是待在安静的环境里比较好。

  他们和姐姐们一起来了雪山脚下的滑雪场。过年来滑雪或旅行的人很多,度假酒店大堂摩肩接踵。已是夜晚,他们舟车劳顿,进了房间也没有再出去的意思。

  冬季衣服厚实,他们各带了一个行李箱。苏青自顾自地帮孟叙冬收拾,孟叙冬从浴室出来,叫她不要动。语气有点严肃,她愣了一下。

  “放那儿,免得我找不到东西。”他说。

  “哦……”苏青想都是衣物,有什么可担心的,却也不想惹他不高兴。她任由行李箱摊开,抱起自己的换洗衣物起身。

  孟叙冬赤裸上身,灯光为麦色肌肤镀上光泽,些微水珠泛着金。

  苏青垂下眼帘,从旁经过。他周身有热气,散发清新的柑橘气味。

  整个盥洗室是开放式的,与角落的淋浴间只有一面玻璃墙隔开。只要从转角走进来,便能将人一览无余。

  苏青拧开水龙头,天顶和壁挂花洒同时冲出水流。她腰上的文身愈合得差不多了,皮肤偶尔会感到轻微的刺痒,据说是因为颜料色素带来的不良反应。

  她洗了好一会儿,直到吹风机的噪音响起也不见孟叙冬过来。

  倒是听见有人敲门,是客房服务,姐姐们给他们叫了餐点。

  “好了吗?”孟叙冬的声音隔着转角墙面传来。

  “你先吃。”苏青头发还很湿。

  孟叙冬便走了进来,拿走吹风,帮她吹头发。她想要抢回来,“很吵……”

  “不碍事。”他把她压在池台前,不让她乱动。

  她身上的吊带丝绵睡裙有点透,灯光下能胸乳轮廓清晰可见。与他一同面朝镜子,香波气息在热气里飘散,她只觉喉咙紧涩。

  那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做过,在医院陪床更是保持了界限。她闷坏了。

  “孟叙冬……你压着我不舒服。”

  噪音淹没了她的声音,她稍稍侧身去捉他握着吹风的手。

  “老公……”她抬头去看他。

  吹风一下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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