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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才的想法!”也有人惊讶过后,迅速赞叹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很快几十招过去,两人的演示,也逐渐高深到了其余人看不懂的地步,在场的人哪还敢小看洪七。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中,也浮出了一个疑惑——这么厉害,这么年轻的高手,究竟是何来路?

纵然王重阳没出剑,没用自己的全真剑法,只用了真经上的招式,可那毕竟是王重阳啊。

能一句话就让华山派允她在此开论道会秦地第一高手,怎么会跟一个看着才二八年华的少女斗得难解难分?

移花宫内,两个侍女都不在,偌大的明月殿,其实冷清了不少。

好在姚月除了有点不习惯之外,也没觉得无聊。

洪七和一点红不在,她还可以教徒弟嘛,原随云那么聪明,教起来实在让她这个做师父的很有成就感。

再加上怜星也每日都来陪她吃饭,这宅在宫中的生活,其实还是挺有滋味。

但这天夜里,她刚洗漱完,从偏殿出来,回到内殿时,她的卧室里,却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没戴面具,换了一身青衣,站在门后,见到她时,表情似笑非笑,极其复杂。

姚月:“……”

果然,还是来了。

“玉教主还真是神出鬼没,从无礼貌可言啊。”姚月说着,拍了拍一样刚从汤池里出来的徒弟,示意她先去别处。

原随云一向乖巧,听到她的话,便领会到了她的暗示,立刻小跑着退了出去。

内殿里,顿时只剩下姚月和玉罗刹两人。

玉罗刹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说:“我知道宫主一向不喜欢我,不过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对小辈出手,宫主何必如此小心?”

他看出来了,姚月一见到他,就先让原随云走,是怕他因《九阴真经》一事,恼了移花宫,想拿她徒弟来威胁。

“玉教主这是说得什么话?”姚月也笑,不过是冷笑,“楚留香的师门同你有渊源,你不还是关键时刻捅了她一刀么?不知这样的行为在玉教主看来,算不算丧心病狂?”

玉罗刹眯起眼睛:“……果然是她换走了真经。”

“你是从别人那偷的,那被人换了,也怪不得旁人。”姚月说,“而且我不是向全江湖都公布真正的经书内容了吗?玉教主若气不过,我可以取一本送你,放心,这次保真。”

都传遍江湖了,玉罗刹当然有了移花宫散出去的复刻本。

而姚月也就是知道他肯定有,才要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

没办法,谁让他当初暗中给楚留香捅刀,还要装得对楚留香有恩一样来找她的?

真是好不要脸的一个男的!

有点逼数不来找她也就算了,但现在来了,她也不介意替楚留香打他一顿。

玉罗刹想过, 他之前在姚月面前一通春秋笔法,应当是惹到了她。

所以她生他的气,是在他意料之内的。

但现在看来, 比起他没对她说实话,她更愤怒的, 似乎还是他当初对楚留香做的事。

楚留香对她来说,似乎比他想的还要重要一些。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玉罗刹也同样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既然楚留香对她来说这么重要,那他再在她面前出现, 她又怎么可能不给楚留香找回场子?

玉罗刹想也不想, 下意识退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恰在此时, 姚月的剑也出了鞘, 泛绿的刃光自他眼前穿过,剑气直逼他面门。

若不是他避得够快,恐怕这一剑就能直接砍掉他的鼻子!

可他来不及庆幸,因为她的下一剑已经来了。

明月殿内灯火煌煌,本是无风之所, 但他二人一出手,动作间衣衫翻飞,带得周围气劲一顿横冲直撞,愣是将这殿内的烛火吹得跳动不定, 恍若狂风来袭。

玉罗刹一边躲避姚月的剑, 一边还要担心, 自己会不会在闪避之下, 沾染了这殿中的明火, 心中叫苦不迭。

虽然这趟来移花宫之前, 他就已经做好了和她再度交手的准备,但只说了两句话就大打出手,还步步紧逼,对他来说,也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尤其是她的剑,风格与上回大相径庭,可谓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剑也还是那柄剑,但就是和他记忆里不一样,叫他无法用经验来判断,只能全凭本能。

又是一剑横来,玉罗刹不敢硬撼,只得后退。

可先前那几招接下来,他已退无可退!

冰凉的剑锋贴着他的脸刺入他倚着的门板,他想趁这个机会反制于她,抬手出掌,试图借力,但那柄刺入木中的剑如影随形,顺着他的动作又是一劈!

门板应声而裂,两人同时飞身而起。

下一瞬,剑光大盛。

玉罗刹暗道一声不好,想要收掌,但已来不及。

只见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朝他打来。

两人掌心相触的那一刻,她的身影瞬间消失,来到他身后。

那冰冷的剑身再度贴上他的身体,这次不是脸,是颈。

玉罗刹大惊,也顾不得仪态了,当即往前一倒,以避这一剑。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形便很难稳住,而他束起的长发,也代他迎上了她的剑锋——

很轻、很温柔的一声,像情人的亲吻。

玉罗刹只觉颈后一凉,然后便听到了她的嗤笑声。

她说玉教主,反正你平时戴面具,这一头秀发又何必留呢?

玉罗刹:“……”

玉罗刹也不躲了,脚下一点,反身迎上,说若是割断我的头发能叫宫主消气,那宫主出手便是。

看着他“大义凛然”的表情,姚月勾起唇角,又是一笑。

这一笑和方才的嗤笑不一样,乃是发自真心。

灿若明月,笑意直达眼底。

哪怕是玉罗刹,也很难不为这样的笑容失神。

但他这一失神,便又给了她出手的机会。

姚月是一个守诺的人,既然上回答应了他以后不再打他的鼻子,这回她就避开了鼻子,一拳打向了他的眼睛。

玉罗刹上一刻还处于惊艳之中,下一刻就吃到了她这一拳。

猝不及防之下,再一次没能稳住身形。

而她也没有打完一拳就收手,趁他反应不及,又抬腿踢向他腹部——

五龙潭边,王重阳的真经论道会,已办到第十日。

这十日里,她先后与十余个练过九阴真经的人交了手。

这些人里,只有洪七不是在单方面接受她的指点,甚至反过来启发了她不少。

眼下论道会走到尾声,她对洪七的佩服,也已达到顶峰。

“洪姑娘奇思妙想,对这真经的见解,实在我之上。”再一次与洪七就经书上的某个招式辩了一番后,王重阳不由得如此感慨。

洪七还是最开始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闻言朝她摆了摆手,道:“我方才说的,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完全理解,只是复述了我家宫主所言。”

王重阳便眼睛一亮:“可是邀月宫主?”

“是啊。”洪七点头,“我练九阴真经时,凡有不解,便去请教宫主,虽然她不练,但她总能为我解惑。”

王重阳大震,又想起那些在江湖上流传的复刻本,顿时肃了神色,说邀月宫主真乃高义。

她都这么说了,论道会上,因她和洪七比斗而受益匪浅的人,自然也和她一样,对姚月充满感激。

因此,这真经论道会结束的时候,众人口中说的最多的,反倒是根本没来的姚月。

绣玉谷移花宫的名号,也被大家反复提及。

只是和从前不一样的是,如今江湖中人,尤其是秦地的江湖中人提到移花宫,言辞之中,已不再是单纯的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天生就爱跟大众唱反调,非要说姚月是看不上《九阴真经》,才把它散给全江湖,好给自己搏名声。

但这样的说法,无疑被许多人鄙夷。

“说得容易,换你得了这么厉害的秘笈,你就算自己不练,也会留给后代或者门人吧,能做到送给全武林?”

“而且人家还派了自己指点过的侍女来论道会给大家讲解呢,可比你高风亮节多了!”

不过这些争论,洪七其实没怎么听到过。

论道会一结束,她就应王重阳邀请,随这位仙姑去了一趟终南山全真教做客。

两人在论道会上的交手,为了不惊骇到旁人,都是仅止于招式,现在旁人已散,自然要真正切磋上几回,方能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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