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8(2 / 2)

偷人养汉的徐月茹到底是理屈,虽看不惯老实人那一脚踢不出屁的样子,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掏出了手绢,凑到他的身边,想为他揩泪,但老实人胳膊一轮把她推到了一边。

根筋的老实人说话算数,真不再去看青,整天大门不出在家里看起了老婆。这可苦了他!像守着一地熟瓜的老汉,精神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从早到晚成了徐月茹的尾巴,走到哪跟到哪。就连晚上头睡在枕头上,都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老鼠磨牙就一惊一乍地坐起来,左寻右觅。

徐月茹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他立刻瞪着她问:“你干什么去?”

徐月茹没好气地说:“拉屎去。”

牛振山听了,就也披上了衣服。

徐月茹不解地看他,问:“你起来干什么去?”

牛振山说:“我跟你去。”

徐月茹瞪他:“你有病呀!”

牛振山不说话,出溜下床就找鞋穿。

“好,你要不怕闻臭味,你就跟着。”

徐月茹无可奈何地喘口气。就这样徐月茹前边走,牛振山后面跟着。徐月茹钻进了厕所,把一泡尿撒得“哗啦啦”,又放了两个响屁,牛振山无聊地望着天上的繁星,等她方便完了,又尾巴似的跟进了屋。眼看着她上床脱衣服睡下,自己才上床重新躺好。徐月茹尽管对牛振山的做法很是气氛,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一天天任他犟下去。

徐月茹毕竟是骚浪惯了的人,身子一天不挨男人就全身痒痒。她兴致来了,把白光光的身子送到了牛振山的面前,但牛振山心里对她养汉有意见,嫌她身子脏不成全她。活现眼的徐月茹就千娇百媚地和他耍娇,主动地坐到了牛振山的身上。就算他能强迫牛振山的人,却无法强迫他的心,她的主动对他那软得没有筋骨的家伙不起作用,最后她沮丧地从他身上下来,气咻咻地说:“你不给我,也不许我找别人,难道让我守活寡不成?”

“人家心里不是还不舒服吗?等过些日子也许就好咧。”牛振山说。

徐月茹赌气地说:“我不管,我就要今儿,你今儿不给我,明天我就去找别人。”

“你他妈的敢。”老实人也有被逼急的时候,他气呼呼地瞪着她说:“你他妈的要再养汉,老子就宰了你。”

看他急了,瞪着牛眼也吓人,徐月茹就不敢和他犟了。

那个色胆包天的杨大志还不心甘,几天后竟还凳门来探听动静。阳光很是温暖,季节交替的暖风里似乎都能嗅到田野里小麦吐蕊的芳香。杨大志大摇大摆地进门时,徐月茹正悠闲地倚在门楣上,一只手掌里托着葵花子,一只手挑拣后送到嘴边,然后翘着手指一拧一拧地嗑着。牛振山正蹲在台阶下磨刀,磨几下就把刀刃竖到眼前闭着一只眼睛看一看,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晃了杨大志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挡了一下,徐月茹看到了就抿着嘴唇无声地笑了笑。杨大志在她的笑意里有些猥琐,对她不怀好意地挤挤眼,然后正了正肩膀,咳嗽一声,半哈着腰望着台阶旁的牛振山,轻轻地问:“大侄子,在磨刀呀。”

牛振山不抬头,不看他,也不理他,只顾垂着头磨刀。

杨大志笑嘻嘻地直起腰,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年不节的,你磨刀杀鸡宰鸭的也不是时候啊。”

牛振山把刀又举到了眼前,吹口气说:“我要吃人肉!”

杨大志被唬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变了变。徐月茹忽然就在门口忍不住笑出了声,‘咯咯’地弯了腰,许久才喘着气揩把眼泪喊:“喂,当家的,你要吃人肉可要有我一份呀,我吃过鸡肉、鸭肉、猪肉、羊肉、驴肉、马肉,还真不知道这人肉是什么个滋味。”说完又接着笑,笑一会儿又盯着杨大志问:“喂,村长呀,这人肉到底是什么个滋味?”

“你让他在你屁股上割一刀尝尝不就行了。”杨大志不满地翻了她一眼,灰头丧气地离开了。

牛振山执拗的行为,徐月茹开始还觉得有趣,长此有些烦了。不可能不烦!屁股后面总寸步不离跟着个尾巴,干点什么不别扭?于是,徐月茹就开诚布公地对老实人说:“我说你总这样,也不去干活,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这怨我吗?”牛振山反问。

徐月茹咽了口气,说:“就算你能看住我的人还看得住我的心,你还能看我一辈子?”

牛振山沉默。

徐月茹眼珠转了转说:“要不这样,咱们俩打个赌,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你要能看住我,我就答应你永远不和别人好,三天如果你看不住我,以后我找谁你也不要管我。”

牛振山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事,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离婚他没有勇气,她养汉他心里又接受不了,这些日子心里也矛盾得很。如今听徐月茹这样说,心里觉得这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明知道这是个屈辱的约定,抱着赌一把的态度也就答应了。不就是三天吗?就算三天三夜他不眨眼也认了。

第一天风和日丽。徐月茹心情格外的好,手脚勤快地为牛振山做了许多好吃的东西,还鼓动着老实人喝了两盅,把老实人吃得打嗝带放屁,如同过年一样,美美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徐月茹对牛振山说:“你不去看青了,我看咱们也该干点活了,要不我帮你把院里的苇垛拆开了晒晒,过两天开始织席。”

牛振山天生就是个勤快的人,这几天早闲得手痒了,有了她的倡议,立刻就到外面干去了。徐月茹倒还真不说嘴,换上了一件旧衣服,头上包一条红色的纱巾,也跟着老实人干了半晌。快到歇的时候,撂不了心的杨大志就又晃晃荡荡地进了院子,扫了一眼苇花纷飞中的两位,说道:“吆!这是要干活了。”

牛振山听到他说话,也不抬头,把怀里的苇捆使劲地在空中一甩,雪片般的苇花就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杨大志的头上、肩上,杨大志急忙用手掌弹着,鼓着腮帮子吹着,口里还喃喃地说:“这可是成心的,这可是成心的,这大侄子对我有意见。”

徐月茹把裹在头上的红纱巾拉下来,花花着笑脸对他说:“吆!大村长呀,我看你还是以后别来我们家了,我和我当家的打赌了,说三天之内,他要能看住我养汉,我就答应他这辈子也不养汉了。如果三天他要看不住我,以后我养汉他也不管我,可这都是第二天了,明儿夜里十二点一过,我就输了。我是说话算数的人,所以以后你还是不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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