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可今夜,她又梦见了谢三。

  谢三身为都头,即便手下执掌的军士不足百人,在边关的声势依旧不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谢三每次与敌军交战,都冲锋在前,绝不轻易退后,长此以往,他身上旧伤极多,蜈蚣似的疤痕层层叠叠,连块好肉都瞧不见,无比瘆人。

  桑宁甚至觉得,那么严重的伤,换作旁人,只怕都不知死了几回,亏得谢三运道好,曾经救下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名为盛舟,被他留在麾下当军医。

  后来盛舟成了亲,迎娶了从良的花魁许娘子,夫妻两人整日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谢三瞧在眼里,越发觉得桑宁沉闷没趣,便让许娘子亲自教导桑宁,让她“放开”些。

  桑宁永远忘不了许娘子拿到她面前的避火秘戏图,那般交缠的身影,像是一记重锤,擂在她的心口,震碎了她摇摇欲坠的自尊。

  也让她明白,自己是供谢三消遣取乐的玩意。

  睡梦中的桑宁挣扎得越发厉害,她面颊涨得通红,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沾湿,红唇开合,隐隐溢出几分哭音。

  她梦见谢三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条金链,其上穿着各色宝石,璀璨剔透,盈盈夺目。

  他说,这些宝石他击败匈奴得来的战利品。

  而她肤白,像最细腻洁净的画纸,能映衬出宝石绚丽的色彩。

  因此便打造了这么一条细如毫发的金链,绕过桑宁的颈,绵延至不盈一握的腰间,另一端则被男人握在手中。

  甲胄冰冷,谢三的掌心却无比灼热,恍如烙铁般牢牢禁锢住桑宁的肩。

  那一刻,桑宁甚至觉得,所谓的战利品不是这些坚硬剔透的宝石,而是她。

  桑宁恨恨瞪着谢三,她不想当一个毫无尊严的宠物,偏又没有选择。

  谢三捏住桑宁的下颚,欺身逼近她,近到少女浓长的睫触及他的鼻尖,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

  “气性这么大?我可亏待你了?”

  粗粝指腹描绘着少女的轮廓,谢三语调愈发轻佻,“你想没想过,只要你离开谢宅,不出片刻,就会被徐员外的人掳走,他和我不同。”

  桑宁沉默。

  谢三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没了谢三的庇护,等待她的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她认命了。

  少女压抑的哭声惊动了守夜的盈朱,她端起灯盏,掀开床帘,看到桑宁双目肿胀,也不知哭了多久。

  “姑娘,怎么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盈朱摇晃桑宁的手臂,过了好半晌,后者才从昏朦梦境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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