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8（1 / 2）

姬姮冷眼瞪着他，“抱本宫进盥室。”</p>

陆韶心头划过涟漪，迅速抱着她进了盥室。</p>

这间盥室很大，里头挖出来一个暖池，是仿着姬姮在宫里时的习性建造的，池中水冒着热气，连着地面都浸满湿气。</p>

陆韶放姬姮在矮榻上，她张开手臂等着他来脱衣。</p>

屋里暖和，她穿的绯色大襟长裙，陆韶解掉后，里头贴身是素纱主腰，开襟则用银扣衔着，那纤瘦腰身被裹得不盈一握，陆韶眼底窜出火，手下越加稳，挑开银扣将其褪下，视线略过那丰润就垂下头兀自将这艳景藏在心底。</p>

他搀着姬姮进池中，姬姮靠着池壁昏昏欲睡。</p>

陆韶捏着巾帕小心擦洗，一如先前为她洗脚那般，绝不让她有丝毫不适，眼见她的脑袋要沉进水中，陆韶伸手将她的后脑勺托起来，她睡沉了，无知无觉的被他握着，长发尽数落在他的胳膊上，犹如无法凭依的浮萍，只能靠着他生长。</p>

陆韶摩挲着她的脸，白瓷一样的玉人，娇贵凉薄，想堵住她的唇，将她养在手里，再也不用听那些伤人的话，从此只能看着他，驸马什么的，都去死。</p>

——</p>

陆韶出屋已是深夜，鬼臼候在院外要跟他打架。</p>

陆韶伸脚朝他身上踹，“殿下刚睡下，吵醒了你想挨罚？”</p>

鬼臼挠着脑袋，退到外头，气道，“殿下为什么准许你随意进出她的屋子？”</p>

陆韶转身沿屋廊往下，根本不理会他。</p>

鬼臼拦在他跟前，“你告诉我！”</p>

陆韶神色阴寒，“因为咱家是太监。”</p>

他意有所指的垂着目光定在鬼臼腹下，鬼臼立时朝后跳，吵着道，“你别想独占主人！主人也是我的！”</p>

陆韶眼含阴鸷，“那你就阉了自己。”</p>

鬼臼立时呆愣住。</p>

陆韶冷呵一声，推开他沿着石阶转出屏门。</p>

鬼臼低头看着自己，突然痛心疾首，连拍着自己脑袋，钻回庑房去了。</p>

陆韶才要出公主府时，和京墨碰上，她手里提着药材，显然是准备回家给弟弟送药。</p>

“姑娘的弟弟怎么样了？”陆韶问道。</p>

京墨略微窘迫，“他没什么事。”</p>

陆韶浅笑，“姑娘送弟弟进国子监打杂，原也是想让他在里面学习吧。”</p>

京墨捏紧手，她家中贫寒，自己也是奴藉，好不容易跟在姬姮身边，才找了关系让弟弟进国子监，哪怕是打杂，在里面也能学到东西，可现在这般，她弟弟的前程就真的没了，在公主府做活计，往后一辈子没出路，谁会愿意苦一辈子？</p>

陆韶伸指头缠着帽沿边的组缨，温笑道，“咱家从前说的话仍作数，御马监缺的典簿还给姑娘弟弟留着，只等姑娘想明白了，咱家绝不亏待了他。”</p>

京墨紧咬住唇不答话。</p>

陆韶拍拍胳膊上的灰，悠哉的出了公主府。</p>

——</p>

陆韶回御马监衙门时，就见王欢等在门口，挤眉弄眼的跟他道，“刘公公让你去他府中。”</p>

陆韶点点头，快步越过衙门，沿御道往刘府走。</p>

刘乾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他的府邸离皇宫特别近，方便宫里传唤。</p>

陆韶进刘府已经是后半夜，刘乾屋里亮着灯，他站门口就听到里头有怪异的鹰叫声</p>

陆韶敲一下门，屋里刘乾应一声，“进来。”</p>

陆韶便推门踏过门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只海东青，它站在徐忠义已经腐烂的头颅上，用喙一下下的凿着，吞吃腐肉。</p>

刘乾看的哈哈大笑，手里转着保健球，怡然自得道，“这就是违逆咱家的下场！咱家要让你死后都尸骨无存。”</p>

陆韶想起了徐忠义临死前的悲愤，心下警觉，刘乾这是杀鸡给猴看，提醒他老实，不要有其他心思。</p>

那只海东青吃完腐肉，扑闪双翅飞上了木架子，目光炯炯的和他对视。</p>

陆韶翘一点眉，俯身给刘乾请安，“掌印叫奴才过来有何吩咐？”</p>

刘乾踢掉徐忠义的头骨，拿起桌上的一叠账簿递给他，“年关要到了，宫里的娘娘们都等着赏银，内官监催着咱家送银子过去，赶巧儿皇庄那头才理出一笔钱，你明个把这账簿送去，让他们先凑活着用。”</p>

御马监的皇庄是先帝单独辟出来充做自己的小金库，国库有朝里大臣看管，大多用作政事以及民间，这后宫开销本也从里面分，但后来发现会有底下人借机和后宫联络，先帝就断了这层联系，直接让御马监经营皇庄，后宫开销全部由皇庄出，倒也为国库省出来钱财。</p>

但御马监的权利更大了，把控着兵权还令后宫妃嫔也仰他们鼻息。</p>

这也使得前朝部分大臣对他们不满，谁愿意被太监拿捏呢？</p>

陆韶捧着账簿应下，忖度着道，“掌印操劳了一年，也是时候该歇歇。”</p>

刘乾手指着他的脑袋一戳，笑的两眼眯成缝，“还是你孝顺，可惜咱家是劳碌命，想歇还不行，这正月还得编排缇骑入辽北，哪儿空的下来？”</p>

陆韶将腰弯的越发恭敬，谦声道，“掌印若不介意，可指派奴才……”</p>

刘乾瞅着他颇为赞赏道，“你是个懂事的，咱家倒是想交到你手上，但你太年轻了，就怕缇骑们看低你，这编队还得咱家自个儿来，不过开年没什么事，辽北那边缺个监军的，你过去一趟，等回来咱家再提一提你的职位，就不怕有人说什么了。”</p>

陆韶抬起下摆跪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嗓音发颤道，“奴才定不忘掌印提携之恩。”</p>

刘乾虚托他起身，“记着咱家的好就成，可别跟那头白眼儿狼似的，暗地捅咱家刀子。”</p>

陆韶乖乖听他训。</p> “英国公家的姑娘要进宫，这事儿皇后娘娘一早交代了咱家，回头你进宫时，顺道去直殿监一趟，叫他们抽空去把黎翠宫打扫干净，往后这一宫就让她住了，”刘乾吹吹茶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