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56（2 / 2）

“西厂的甲子库记载了朝中所有大臣的生平履历，他们做下的每一桩事都登记在册，哪怕他们隐藏的再深，西厂缇骑都能挖出来，这些人都不敢直接得罪刘乾，陛下想要甲子库里的信息，也要刘乾交付，可刘乾跟英国公是一伙的，”襦裙掉在杌子上，陆韶拽开自己的披风将她纳入怀抱，瞧她眉尖蹙起，眼尾垂泪，他的手指接住泪，放到口里尝了尝。</p>

是香的，也是烫的。</p>

烫到他心上，燃起一把火，他紧揽着她倒在那张榻上，香气弥漫，他的嗓音暗哑低沉。</p>

“死了刘乾，臣来接管西厂，英国公和朝臣翻不出臣的手掌心，谁欺辱殿下，臣让他死无葬身之地。”</p>

——</p>

金鲤门的草场开在南边，地势较高，里头的球场、马厩、比武场一应俱全，原是供富贵子弟消遣，现儿给了姬姮，这边管事也偷偷换成公主府的人，马车一停在草场门前，便有人打开草场大门，迎着车进去。</p>

二十个女人早早穿戴好劲装排队牵着马站成一列。</p>

马车停下来，当先下来的是陆韶，他朝车内伸出手背，随后他从车里牵出来姬姮，她有些站不住，几乎是陆韶撑力托下来的，那颊边和眼角还隐约点着红晕，神情冰冷，只是奈何通身香气四溢。</p>

那二十人嗅着香齐齐跪地，“卑职参见殿下！”</p>

姬姮张了点唇，“平身。”</p>

她们便都站直身。</p>

姬姮勉强往前走，腿上没劲的欲跪地。</p>

陆韶怕她伤着腿，赶紧给京墨使眼色。</p>

京墨听了一路车，都不知道该不该心疼姬姮，只得灰着脸叫人搬来座椅。</p>

陆韶搀她坐倒，将手里披风铺开遮住她的腿。</p>

姬姮盯着披风有一瞬僵直，倏尔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端量着这二十人。</p>

胡娇和胡灵一左一右立在两侧，胡娇当先道，“殿下，这二十位妹妹已经学会骑马，目下奴婢在训练她们耐力，胡灵教习遁藏，武艺每日由赵师傅教。”</p>

她吹了声口哨，那二十人便都蹲到，将手背在身后便有人上前为她们系上背囊，随即整齐的沿着路道往东边高坡蹲跳。</p>

胡灵随后也吹出口哨，二十人就地翻身，以极快的速度闪进杂草坡地里，立时不见人影，那草都没被压倒。</p>

胡娇拍拍手，二十个姑娘瞬时从各处归拢，解了手里背囊，站回一列。</p>

胡灵朝后方挥手，二十人转身冲向马厩，牵出马翻身而上，她们长发高束，身形修长，驾着马在草场中飞驰，在夜灯下也不逊色分毫。</p>

一圈跑下来，她们自觉将马牵回马厩，再排列成队，非常有纪律性。</p>

姬姮目视着她们，没有一人喊累喊苦，这些姑娘最大才十七，这个年龄多是待字闺中，准备嫁人，照着时下风俗，她们应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p>

“累不累？”</p>

二十人都不吭声。</p>

姬姮交握着手指，坐正，然后微笑，“你们是本宫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p>

二十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泪花，她们不约而同跪到地上，“卑职等当不得殿下夸赞。”</p>

姬姮的笑容不变，人沉默了。</p>

陆韶出声道，“殿下夸你们，你们受着就是，哪儿来的推拒？”</p>

姬姮斜他，“这是本宫的人。”</p>

陆韶弯唇，勾着腰敬声说，“殿下这般护犊子，臣多嘴了。”</p>

他们一唱一和，二十个姑娘一下子就对姬姮产生好感，她们在公主府里呆了那么多天，也没见到这个未来主子，又听府里的丫鬟小厮说她严厉凶冷，便都畏怯她，谁知真见到人，却又是这番模样。</p>

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主子。</p>

姬姮朝她们招了招手。</p>

二十个大姑娘围过来，面带着欢喜的叫她，“殿下！”</p>

姬姮面上高兴，抬手推陆韶。</p>

这就嫌他碍事了。</p>

陆韶瞧着她欢快，抿笑退到一旁，看姑娘们围在她身边，没来由的生出羡慕，她对女人们都很和善。</p>

对太监，尤其是他，凶神恶煞的像是欠她许多债，往先他不懂为什么，太监也没惹着她，何来这般厌恶太监。</p>

直到那天姬绣垂死挣扎时吐出的话，丽妃跟太监有染，他就彻底明白了，他杀的胡苏太监就是丽妃的姘头，姬姮那么恨太监，全是她母妃的缘故。</p>

“本宫让你们吃尽苦头，你们怨恨本宫吗？”</p>

姑娘们都摇摇头。</p>

姬姮笑的畅快，“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被本宫买进府，原本大概都以为来做婢女，结果本宫让你们干着男人的事儿，真要是怨恨，本宫也可放你们离开。”</p>

她们都急得直掉眼泪。</p>

“殿下别赶我们，我们想跟着殿下。”</p>

“原先在家中也过不了好日子，爹娘时常打骂卑职，进殿下府里才发现，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p>

“殿下说这是男人的事儿，可卑职如今才知晓，男人的事儿女人也能做。”</p>

姬姮静静注视着这二十来个姑娘，陆韶选的人很好，都是身形高挑，四肢有力，女人的体力天生比男人稍逊，但这些姑娘相比男人也没差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