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0（2 / 2）

左良傅拳头锤了下谢子风的肩头，指着城墙上仍在谩骂的夜郎西：“赶紧把我兄弟放下来。”</p>

转而，左良傅目光落在谢子风身上，痛苦地咳嗽：“若、若你把这身铠甲送我，我就没事了。”</p>

“脸皮真厚！”</p>

谢子风笑骂了声，动手脱身上的银鳞细铠。</p>

“你真给我呀。”</p>

左良傅笑道，摸了下谢子风的剑：“哥们的绣春刀让他们折了，呵呵，你家大业大，也不差这把剑哈……”</p>

“滚蛋！”</p>

谢子风白了眼左良傅，矮下身，笑道：“脱铠甲是为了背你，你倒惦记上我的剑了。”</p>

说话间，谢子风就将左良傅背起，朝国公府疾步跑去，而盈袖抱着铠甲和剑，紧紧跟了去。</p>

午夜的风雪甚大，很快就将满地的脚印遮盖住，亦将鲜血和人头埋住，白茫茫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p>

我站在空寂无人的街上，仰头，任雪花落在微烫的脸上。</p>

到此刻，我依旧没能缓过来，整个人轻飘飘的。</p>

忽然，我发现斩将台边站着个高瘦俊美的男人，是陈南淮。</p>

他痴痴地盯着台子上还沾着血的铁链，一句话都不说，不知在想什么。</p>

我走过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p>

“啊。”</p>

陈南淮身子一动，发现是我，他苦笑了声：“是嫂子啊，瞧，我又一次失去了所有。”</p>

“是么。”</p>

我淡淡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总是在抱怨，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妻子、朋友为什么都一一离你而去，南淮，你得回头朝走过的路看看，或许答案就在那儿。”</p>

多余的，我没有再说，快步离去。</p>

夜晚的洛阳很冷，加之下了雪，我的袄子已经湿成一片，冻得我瑟瑟发抖。</p>

我环抱住自己，想赶紧去国公府瞧瞧袖儿两口子。</p>

谁知在路过一个漆黑小巷时，发现停着辆蓝布围车，车下站着陈府的管家。</p>

我一愣，陈砚松在车上？</p>

他在等我？</p>

我提着裙子，上了马车。</p>

车内酒味甚浓，陈砚松窝在软靠里，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脸上浮着抹红，他给我递了壶，亲自打开，笑道：“这么个好日子，陪我喝一杯。”</p>

我抿了一小口，是秦酒，又呛又辣。</p>

“你可真狠心。”</p>

我白了眼陈砚松：“说不救就不救，若是盈袖今晚被斩首，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p>

陈砚松只是笑，没言语。</p>

我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皱眉，压低了声音：“荣国公难不成是你请的？”</p>

陈砚松碰了下我的酒壶，喝了一大口：“魏王疑我，今儿这出其实也是在试探我。”</p>

陈砚松狞笑了声，将襟口的白花拽掉：“幸好国公爷来的及时，否则，我真的要开口替他们两个求情了，那到时候，我陈家上下、你、袖儿夫妻、淮儿，怕是都得祭旗。”</p>

“你还真能按捺得住，装得好。”</p>

我举了下酒瓶，问：“你怎么能请的动荣国公？他和魏王的交情，似乎比与你更好些。”</p>

“自然是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钱。”</p>

陈砚松目中精光闪烁，笑道：“我心里最好的女婿是子风，奈何闺女偏生喜欢姓左的腌臜货，来日去了长安，你也帮子风留心个媳妇儿。”</p>

我笑着点点头，问他：“需要把这事告诉袖儿么？”</p>

“说什么，没的吓坏了他，她越恨我，就会越安全。”</p>

陈砚松瞥了眼我的胸，促狭一笑：“荣国公的兵马会押送左良傅回长安，你呢，准备好了么？”</p>

我两指夹住车帘，扯开些，往外瞧，看着远处渐渐冷了的硝烟，莞尔浅笑。</p>

烽烟一起，长安难安。</p>

李昭，我来了。</p>

长安，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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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