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38(2 / 2)

……</p>

*</p>

就这样,儿子暂时被我留在了身边。</p>

云雀很高兴,说这是因祸得福,可我高兴不起来,我宁愿没这种“福”。</p>

因有我、云雀、太医还有李昭胡马等悉心照料,儿子身上的高热渐渐褪去,原本我以为,他的病慢慢地会好。</p>

没想到,更糟了,他得了别的病。</p>

儿子后背起了个包,刚发现时,我们都以为是着凉生起的疹子,涂了药膏,没理会。</p>

没想到两天过去,当初只有小指甲盖那么一点的包,居然长到了大拇指大小,中间还生了脓,隐约还能看见脓包里好像还有黑色的点。</p>

</p>

</p>

第106章 梁元 难不成是天花?</p>

我不知道旁的父母会不会像我这样, 小木头出了点事,我真急得心跟油煎似的,一闭眼就开始胡思乱想, 这回他发高热, 究竟是余毒未清,还是因为泡温泉着凉了?</p>

他后背是普通的疹子?还是毒疹?</p>

再可怕点, 难不成是天花?</p>

连住两天,我都没怎么睡好觉, 心里装着事, 胃口也不怎么好, 燕窝粥吃了就吐。李昭瞧见后也是心疼, 让我稳住,说小孩儿体弱, 本就会得这样那样的病,他没那么快痊愈,有太医在, 放宽心,别最后把自己个儿的身子也熬坏了。</p>

我嫌他心大, 关上门给他发了通火, 他也没计较, 笑着默默承受了。</p>

后面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让他最近还是别来了, 万一睦儿真得了能过人的病, 染给他, 那我们母子可真是“罪人”了。</p>

他笑了笑,揉了下我的头发,柔声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太医说是普通的疹子,不是天花,再说了,便是天花,朕还能把自己儿子丢下跑了?</p>

这话还像个样子!</p>

两日过去,睦儿身上的那个疙瘩慢慢发起来了,脓水把孩子的嫩皮撑得透明,隐隐能看见里头似有个黑点子。我想拿针挑破了,把脓水挤出去,太医没让,说担心伤口溃烂后,脓水流到好皮上,会再起疹子。</p>

我听了这话,再也不敢碰那个疙瘩了,和云雀两个弄了好些软和干净的棉花球,蘸了药膏,轻轻地给儿子抹。</p>

我们压根不敢把儿子平放下睡,他现在能认人了,夜里只让我、李昭还有胡马抱,旁人碰一下他就死命哭,连住两晚上,我们三个轮换坐着抱他睡。</p>

今儿十一月十四。</p>

早上李昭走的时候,再次嘱咐我别着急,听太医的话,睦儿的病肯定能好,再说你请的那位杜老先生也快来长安了,朕已经暗中派羽林卫总指挥使带人沿着官道往洛阳方向去了,若是碰上了阿良和杜老的车驾,立马将他们快马加鞭地带到长安附近的文姜驿,到时咱俩带着儿子去瞧病,如何?</p>

他虽把事都安排得稳当妥帖,可我还是急。</p>

于是大清早就让阿善偷偷去给大福子带了个信,信中,我大致说了下睦儿的情况,请大福子派他的亲信也往洛阳方向赶,并请他提前带我和睦儿先去文姜驿等着。</p>

很快,大福子就让阿良带回来口信,说已经派了人出去,让我这边拾掇一下,日中的时候他过来接我。</p>

我并非不信任李昭和那位总指挥使,之所以找大福子帮忙,除过打心底信赖之外,我还想问问曹氏毒害我儿的细节。</p>

因要带孩子,而且也不知道到底出去多久,行礼细软足足收拾出来三车,有大半都是睦儿的,衣裳鞋袜、暖帽、褥子被子、小马桶、小碗,还有一箱子他爱玩的小玩意儿。</p>

这会儿已经到午时了,睦儿正坐在地上铺的厚毯子上,和乳娘、云雀玩儿,我穿上披风,头上戴了白狐皮昭君套,疲累地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等着,也不知派出去的那两拨人碰上杜老太医没……</p>

正在我出神之际,阿善小跑进来,对我说朱九龄先生来了。</p>

我实在没这个闲心思招呼朱九龄,打算让阿善直接把他打发走,转而一想,他同我一样,也是因儿子被伤的可怜人,于是忙起身出去迎。</p>

四下瞧去,今儿依旧下着雪,天灰蒙蒙的。</p>

桂花树枝被积雪压弯了腰,小院已经被打扫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我抬眼瞧去,朱九龄和阿善两个从门外进来了。</p>

朱九龄今儿拾掇得精神,穿了身灰鼠大氅,脚蹬双牛皮厚底靴,他右手拄着拐杖,左边腋下夹着个卷轴,脸色蜡黄,眼底的乌青很重,仿佛熬过夜似的。</p>

“朱先生。”</p>

我忙迎上去,屈膝见了礼,笑着问:“你怎么来了?身子恢复的如何了?”</p>

“我来看看孩子。”</p>

朱九龄点头给我回礼,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对我柔声道:“那日过来的匆忙,也没仔细瞧瞧你的孩子。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小巷停了四驾马车,怎么,夫人这是要出远门?”</p>

“嗯。”</p>

我倒没瞒他,叹了口气:“孩子总是一阵一阵地发热拉肚子,前儿晚上后背还长了个脓包,我带他出去寻名医瞧瞧。”</p>

“银钱够么?人手够么?用不用我跟着去?”</p>

朱九龄眸中并无半分狎昵,柔声道:“夫人别误会,九龄只是想着能不能帮上忙。”</p>

“先生有心了。”</p>

我再次给他见礼,笑道:“妾身早已将先生当成至交好友,明白先生的善意。”</p>

说话间,我侧身,将朱九龄往屋里请,并吩咐阿善去沏壶毛尖来。</p>

进屋后,朱九龄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叠好,放在门口的藤皮小凳上。</p>

他扭头看了眼正在玩拼木头的睦儿,轻叹了口气,将腋下夹的那个卷轴交给我,笑道:“我也算长辈,上回见孩子竟空手来了,这两日我手抄了卷《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一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二则求个好意头,希望他早日康复。”</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