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87（1 / 2）
忽然，我听见一声孱弱的婴儿哭声，紧接着，那个接生嬷嬷惊喜道：“七皇子有气儿了，有气儿了，又活过来了！”</p>
活了？</p>
我心里高兴，可没有力气笑，连疼的感觉都没有，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任何人。</p>
模糊间，我仿佛听见李昭龙颜大怒了，不知在跟谁发脾气。</p>
我拼着全力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跪了一屋子的人，而他这会儿正趴在我身边，他好像特别愤怒，又好像特别害怕，这么狠毒的人，居然会在这么多下人跟前掉眼泪，丢人。</p>
他手反复地摩挲我的脸，颤着声连连喊我：</p>
“妍妍，你别吓唬朕啊，你睁眼看看朕啊。”</p>
不，我才不想看你。</p>
我感觉好困啊，他的脸越来越模糊，忽然，我也想诛诛他的心，拼着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陛下别生气，臣、臣妾这就告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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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失魂落魄 他为什么这般生气</p>
说完这话, 我虚弱地抬眼，望向李昭。</p>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他面上含着痛苦后悔之色。</p>
而此时, 旁边的四姐跪行到我跟前, 她满脸都是泪，额发早都被汗濡湿, 俯下身凑近到我跟前，手扣住我的侧脸, 忽然, 她鼻尖上一颗豆大的泪珠掉到我唇上, 有点苦。</p>
“说什么傻话啊！”</p>
四姐搓着我的脸, 哭着斥：“什么告退，你还想去哪儿？没事啊, 你和两个孩子都平安，以后日子会……”</p>
到后面，四姐的声音越来越远, 仿佛在我头顶上盘旋，渐渐地就听不清了。</p>
眼前漆黑一片, 我感觉身上发冷。</p>
模糊间, 我仿佛看到了丽华, 她穿着红袄红裙, 发如乌云, 杏眼桃腮, 干净而美好, 此时，她正在抛黑白棋子儿玩，朝我勾勾手, 声音一如二八年华时般灵动清脆：</p>
“妍华，快过来呀，咱们一起下棋。”</p>
“好呀。”</p>
我忙答应了，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p>
蓦地发现自己身轻如燕，伸出手一看，十指纤长而白嫩，半点粗糙都看不见，而腰肢也更纤细平坦，并不像刚生产过的样子。</p>
低头间，我发现地上有一汪清水，我半蹲下往里瞧，水中倒映出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姑娘，肌肤呀，嫩得像刚剥了壳儿的鸡蛋，双眸未被世俗染过，透彻清明，这不是十六岁时的我么？</p>
忽然，眼前出现一双凌红色的绣黑山茶花的绣鞋。</p>
我仰头看去，是丽华，她朝我伸出手，笑道：“走吧妍华，咱们去找祖母和父亲去，他们可想你了。”</p>
我怔怔地抬手，忽然心里一咯噔，猛地站起来，并且迅速往后退，连连冲丽华摆手：“不行不行，我刚生了两个儿子，还没见他们的样子呢，我不能跟你走！”</p>
说罢这话，我转身就朝光亮的地方跑，谁知不知被什么绊倒了，直挺挺朝地摔去，眼看着就要脸着地，脚一蹬，忽然就给惊醒了，原来竟是场梦。</p>
我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感觉头晕乎乎的，身上不得劲，连动都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珠朝四周瞧去，此时，我盖着锦被躺在炕上，窗纱完完全全被夜的黑所包围，屋子里只孤零零地点了几盏宫灯，而李昭盘腿坐在我身侧，他左臂横抱在胸前，右手撑住脸，头发稍稍有些凌乱，手背上有块干了的血斑。</p>
“陛……”</p>
我想喊他，可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p>
他用手指揉了下眼皮，惆怅地长出了口气，手无力地垂下，扭头朝我看来。</p>
发现我醒了，他先是一愣，转而一喜，进而又一悲，眼睛特别红，焦虑得眸子快速眨动，喉结滚动，似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凑到我跟前，声音竟有些嘶哑：“妍、妍华……”</p>
“嗯。”</p>
我应了声，泪从眼角滑下，滚入头发里，凉飕飕的。</p>
我刚要说身上发冷，就被他抢先了。</p>
李昭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我，俯下身，手轻轻捂住我的侧脸，哽咽不已：“对不住，都是朕的错，朕不该伤你心，不该冲你喊滚。”</p>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在道歉？</p>
是看到我生两个孩子艰难？还是秦嬷嬷告诉了他事情原委，他冷静后仔细想了想，那颗偏的心又扭回来了？</p>
我正要说算了。</p>
谁知他忽然平躺下，讨好似的笑道：“朕滚，朕现在滚给你看。”</p>
说罢这话，他还真滚了，身子朝炕的左边滚了三圈，然后又滚回来了，正面我，忽然就泪流满面，却笑得像个少年：“朕又滚回来了。”</p>
“哈哈。”</p>
我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噗嗤一笑，谁知牵动了底下的伤口，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往出流。</p>
我又困了，想睡会儿。</p>
哪知李昭忽然盘腿坐起来，他轻按住我的双肩，颇有些急道：“妍妍，朕封你为后吧。”</p>
什么？</p>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他又想试探我什么？</p>
是啊，晌午的时候他儿子李璋犯病，哭着喊着求他，让他册立我为继后，如今他是不是看我敢不敢接这个封赏？是不是在试探，看我是不是自以为生了三个儿子就配坐那个位子？</p> 蓦地，我想起当年除夕夜为八弟求爵，莽撞之下害得鲲儿断了三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