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94(1 / 2)

李昭的脸越发扭曲,双眸危险眯住,冷笑:“你让朕瞧瞧你到底有多忠心,喝,喝啊。”</p>

我被李昭这近乎疯癫的举动吓得头皮阵阵发麻。</p>

他以前一直冷静沉稳,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酷狠厉,他怎么啊。</p>

就在此时,我听见炕上那边传来一声男孩儿的哼唧声。</p>

扭头瞧去,睦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委屈巴巴地坐在炕上,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忽然爬到炕边,灵巧地抓住被子,呲溜一声滑下地。</p>

这小子颤巍巍地起身,赤脚跑到李昭跟前,似懂非懂地踢了脚李昭,小胳膊张开,护在胡马身前,有模有样地气道:“爹爹坏,不许欺负大伴。”</p>

说到这儿,睦儿转身看向郑贵妃,小胖手抬起,抹去贵妃脸上的泪,奶声奶气地哄:“不哭不哭。”</p>

胡马瞬间泪如雨下,一把从后面抱住睦儿,手捂住睦儿的嘴,连声哄:“嘘,别说话!”</p>

“好啊。”</p>

李昭拊掌,身子虚弱地左摇右晃,死盯着他面前的两大一小的三个人,怒斥:“你们都是厉害人哪,竟背着朕给朕的儿子教怎么忤逆生父!逆子,狂悖!”</p>

“陛下,老奴从未这般教过小木头,他还不到两岁,能懂什么,您不能迁怒在他身上哪!”</p>

胡马松开睦儿,爬到李昭脚边,抓住李昭的下裳哀声道:“求陛下明鉴,老奴也愿一死,以证清白!”</p>

疯了,全都疯了。</p>

我飘到前面,张开双臂当住李昭,冲他吼:“你真要把所有人逼死才甘心?还是你打算让大家都给我殉葬才满意?昭,你醒醒啊,你不是是非不分的暴君。”</p>

正在此时,我听见外头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p>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西窗外多出几个黑影,秦嬷嬷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p>

“启禀陛下,杜老先生醒了!”</p>

秦嬷嬷显然有些兴奋,舌头都打结了:“老、老先生方才服了药,他能诊脉、能说话,哎呦,总之老爷子醒了,让人赶紧将他抬到这边来,他要给娘娘医治!”</p>

我被这忽然传来的喜讯弄得不知所措,扭头看向李昭,他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素日里的温和平稳逐渐回来。</p>

“好、好!”</p>

李昭泪眼朦胧,痴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来,他连说了两个好字,俯身一把将睦儿抱起来,狠狠地亲了口,喜极而泣:“听见了吗?你娘有救!”</p>

说到这儿,李昭一脚将地上的那瓶毒酒踢远,笑着吩咐胡马:“快帮朕穿鞋,朕要亲自去接杜老,那个……”</p>

他看向郑贵妃,笑道:“你先回宫吧,既病了,朕待会儿派个太医去给你瞧瞧,秋雨寒凉,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p>

</p>

</p>

第148章 守得云开 见月明</p>

听见杜老醒了, 我心里极欢喜。</p>

此时胡马已然将外头廊子上守着的人唤进来,吩咐乳娘赶紧把睦儿和双生子抱下去,又让四姐好生照看住我。</p>

他半跪在地上给李昭穿鞋, 时不时用袖子抹泪, 仰头笑道:“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陛下这下尽可放心了。外头还下着雨, 老奴待会儿给您寻件大氅,对了, 今晚的药您还没吃呢……”</p>

李昭俯身, 大手按在胡马的肩头, 笑得温和:“这两日朕把你也折腾坏了, ,瞧着都瘦了一圈, 待会儿你去歇着,换蔡居上来伺候。”</p>

“伺候陛下是老奴的本分。”</p>

胡马踮起脚尖,往手心倒了些茉莉油, 迅速帮李昭将凌乱的头发抹平,又给他穿上狐领大氅, 含泪笑道:“方才老奴吩咐小厨房做了些鱼片粥, 陛下用药前先垫垫。”</p>

“行行行, 偏你这老货唠叨”</p>

李昭连声答应了。</p>

他刚要往出走, 发现郑贵妃仍垂手立在原地, 他上下扫了眼贵妃, 脸色虽没有方才那般阴冷, 可也说不上多热切温和,淡淡地说了句:“回宫后,你去给先帝抄卷祈福的佛经, 他老人家生前疼了你一场,临终前特特嘱咐朕,过去的事和人都不要紧,要厚待你,落云哪,希望你不要让朕再失望了。”</p>

说罢这话,李昭拧身就走。</p>

郑贵妃屈膝恭送圣驾,她神色悲戚,回头望了眼我的肉身,指头将眼边的残泪抹去,冲守在炕边的我四姐和秦嬷嬷略微点头,便算见过了。</p>

她弯腰,将掉落在地的那张封帛书拾起。</p>

我瞧见后,立马飘了过去,垂眸略扫了眼,上面的字迹飘逸灵动,的确是李昭亲笔所书,只不过并不是什么封继后的诏书,而是唐朝骆宾王写的《讨武檄文》。</p>

郑贵妃神色黯然,她什么话没说,将这封帛书折好后放入炕桌的抽屉中,离开了。</p>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p>

不管这次之事她有没有下手,但李昭今晚的确迎头给了她一记重击,想必将来她入主中宫也很难了。</p>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外头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p>

没一会儿,胡马便带着心腹宫人们进来,他们搬进来张略低的软塌,往上面铺了熏热的褥子,随后让我四姐和秦嬷嬷将我的肉身从炕上挪下来,放置在软塌之上。</p>

紧接着,胡马又让人在软塌跟前支起三面大屏风,将我的肉身遮了个严严实实。</p>

没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p>

我朝前瞧去,从外间进来好多人,最先进来的是杜老,他躺在竹躺椅上,由两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抬进来。</p>

我登时愕然,只听云雀说多日前杜老被疯马重伤昏迷,可我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伤的如此重。</p>

大抵数日未进油米,杜老真是暴瘦了很多,花白稀疏的头发用方巾裹在头顶,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额头有明显的撞伤和擦伤,脸上的黑斑越发明显,这会儿虚弱地歪在躺椅上,眼珠浑浊,有出气没进气的。</p>

此时,李昭紧随在杜老跟前,他双手背后,目光坚毅,倒是冷静沉稳得很。</p> 而太医院的院判杜仲和其余国手、女医低头紧跟在他后头,鱼贯入内,没一会儿,内间就乌泱泱站了许多人。</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