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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的嘴巴张大变成了O字形,半天都没有合拢上。

对于这个时候的她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富有吸引力,她用好奇的目光开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热闹非凡的商铺,看着来来往往的正在放纸鸢和做游戏的孩子们,看着正在商铺前叫卖的商贩,她忍不住小声的感慨道。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子的呀?”

此言一出,就引来了摩拉克斯与魈的视线驻足。

摩拉克斯的神色沉了沉,不语,而魈通过她简简单单的这句话,思绪万千的想了很多。

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不是说明她之前一直被囚禁,被束缚,所以根本没有见到外界的机会?

他身为夜叉一族,都已经无法回首此前在魔神手中被折辱的经历,更别提面前那个孩子,她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人类血肉之躯,根本没有任何抗衡的力量,所以才会受那样重的伤……

如果,她在被囚禁的同时,还在遭受折磨呢?

少年夜叉金珀的眼眸顿时变得晦暗不明,如此细思一下,内心满满都是对女孩曾经遭遇不公的愤怒。

直到他的小指被轻轻的牵住,回过头时,对上了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

每一次被她轻轻触碰到的时候,业障都会被彻彻底底的跌宕一次,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拥有那样安逸的感受究竟是什么时候。

魈刚想询问禅院悠依怎么了,旁边那位热情的商贩就喊道:“喂,那边的那个小哥,要不要给自己的妹妹买点新兴的玩具啊?”

魈:“……!”

他的脸颊红了红,并未反驳商贩对他的称谓,不过就在这时,商贩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摩拉克斯,才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哦,原来你们爸爸就在旁边啊,怎么样,先生,要不要给俩个孩子都买点玩具?”

商贩的面前放着各式各样最近流行在璃月港的玩具,有纸鸢,也有简单的烟花礼炮。

魈眉头一蹙,他刚想纠正对方对帝君大人的称呼,但是想想帝君如今在尘世闲游,便憋了回去。

后者当然是舒展眉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悠依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他摸了摸左边的外衣口袋,又摸了摸右边的外衣口袋。

摩拉克斯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都摸了个遍。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寂。

商贩倒也不恼,他哈哈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怎么了,这位父亲带孩子一起出去玩,居然没有带摩拉吗?”

摩拉克斯:“……”

而魈身为在荻花洲一带荡涤四方,远离尘世的仙人,他也并没有随身携带摩拉的习惯,但是他偶尔在路遇劫匪之时,也会有“收缴赃物”的良好习惯,虽然并没有放在身边就是了。

魈赶紧压低声音道:“没关系,帝君大人,我这就去望舒客栈那边取来平日备用的摩拉。”

摩拉克斯当然无法对面前这两个孩子熟练的问出那句“你们有带钱吗?”如今也无法做到当真让魈去垫付这笔费用。他刚准备制止魈那孩子使用风轮两立特意回去拿一趟摩拉,此刻那位商贩却笑了笑,无奈道:“没事,今天就当我做主,请客你们一次好了。”

他将一只做工精美的蓝色纸鸢递到了悠依的面前,因为面前这个女孩子的长相实在是相当的惹人怜爱,让他想起来了自己家里的小女儿。

如今因为岩王爷的福气,大家能够在璃月港安居乐业,不畏惧魔兽侵扰,平时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他当然不会吝啬一只小小的纸鸢,而在将纸鸢递到那个孩子面前时,看到她的眼角绽放出的光彩,和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更是觉得这一次大方的很对。

“谢谢叔叔……”悠依怔怔的捧着纸鸢,她笑的腼腆又温柔:“叔叔是个好人!”

于是,女孩面上灿烂的笑容,再配合着这样这一句话,直接让小贩又白送了魈一只墨绿色的纸鸢,虽然后者手足无措的后退了两步表示拒绝,他还是强行塞了过去:“好了好了,你一个年纪半大的毛小子,偶尔也玩一次,小孩子的玩意,不值当几个钱,大叔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好了。”

年纪差不多千岁的年纪半大毛小子魈:“……”

另一边的摩拉克斯当然是在紧急和自己的老友使用仙法传讯,出门从不带摩拉的摩拉克斯大人,如今想要他们帮帮忙送点摩拉过来……

毕竟不能真的一路都让悠依使用亮晶晶的眼神攻势萌化好心人的心。

但是,留云借风真君推了推她的镜框,在听到帝君的话语之后,嘴里喊着“欸?帝君大人,您那边今日的仙力波动太大,我听不清您在说什么,帝君大人?哎呀,一点儿都听不清,您还是过会儿再传讯回来吧。”

摩拉克斯:“……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悠依那孩子只能败兴而回,今日也没办法带她品尝一些凡人能吃的食物……”

“我现在就去。”留云借风真君迅速回答。

搞定了闲云那边,摩拉克斯收回了仙法,看着悠依正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绕着魈飞来飞去。

她双手合十,仰头赞叹。

“魈哥哥,魈哥哥,你好厉害啊,纸鸢放的那——么高。”

“……嗯。”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过这种东西。

悠依看着少年金珀一样温润的眼眸,她的思绪忽然和飞上天的纸鸢一起飘远。

那……甚尔哥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的伤,已经好了吗?

禅院家的族人都很坏,他们会不会继续欺负他啊?

被悠依妹妹担心会不会受欺负的禅院甚尔,此时正一脚踩在了遍体鳞伤的禅院远泽身上,他神色狰狞如同炼狱的修罗恶鬼,一把揪起了对方的衣领,对被打成猪头看不清人形的禅院远泽问道。

“老子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对我的妹妹悠依做了什么?”

每一个禅院家的族人,都永远无法忘记那天。

也正是那一天,让太多人意识到了,那位天与暴君确实具有着能够颠覆整个禅院家的实力,只不过是看他究竟是否愿意出手罢了。

“嘭”的一声巨响之后,禅院家的家主与诸位长老们议事的大厅也陷入了一片寂静,因为大门在此刻已然被粗暴的撞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视向来人。

只见个头高大的青年正逆着光站在门前,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们看不清他的面庞,却能切实感受到一阵有别于咒力的威压。

但是在看清那个无力之徒究竟是谁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内心都萌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恼怒。

居然是他,居然是那个毫无咒力的废物禅院甚尔,他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闯入他们议事的场所,要知道,这里不仅有禅院的家主和诸位长老,还有炳部队中的强大咒术师们,他真的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吗?居然如此无礼?

不对,他不是被关入忌库和咒灵一同呆了几天几夜,被禅院直毘人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濒死了么?怎么才过了一日,就变得这样生龙活虎,甚至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伤势……莫是……天与束缚对恢复力的加成这样强大?

“甚尔,你疯了吗?”

与禅院甚尔一母同胞,但是从来都以自己这个弟弟为耻辱的禅院甚一已经坐不住了,他腾的一声站起,沉着脸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趁着家主没有给你降罪,还不快滚?”

他对禅院甚尔说的话向来不算客气,年少时是如此,长大一些之后会收敛一些,不是因为怜悯这个弟弟,而是因为他拳头硬了,有时看着甚一的目光都会叫他毛骨悚然。

但是禅院甚一,从未见过禅院甚尔这般的眼神。

那满满的蕴含着杀意的,让身为咒术师的自己都情不自禁心生惧意的眼神。

“我这次来不为了别的。”禅院甚尔忽然嗤的一笑,他双手环胸,不顾周围所有人,所有禅院家族中的上位者对他所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他站定在老家主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来要我亲生妹妹,禅院悠依的抚养权。”

随着禅院甚尔他话音刚落,所有人也都开始了窃窃私语,同时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老家主忍耐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直接翻脸,而是淡淡的回答道:“你久居院落,大概不知道,你那个妹妹,昨日不仅冲撞了炳部队的几位大人,还自己因为无知跑出了大门,大门的结界本身就已经松动,所以她出门之后便遭遇了咒灵的捕食,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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