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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的问题,只是道:“昨夜我顺路去了一趟不卜庐,那边戴眼镜的医师称雪山的冰雾花有醒酒奇效,我顺带去了一趟。”

悠依张大了嘴巴:“阿奇,你一晚上没睡,去摘花了呀!”

“啧,只是顺路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的散兵忽然僵住了,因为少女十分突然的闯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她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阿奇,你真好。”

一如年少时,她每次撒完娇,都会很突然的闯进他的怀抱中。

并且开口对他说,阿奇,你真好。

“好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将身后的杯盏稳稳递到她的面前:“把醒酒汤喝了。”

悠依:“……”

听到“醒酒汤”一词,少女在他的面前飞速的苦了脸,将眉头都一起皱成了一团,委屈巴巴道:“可是,很苦……”

“那下次就不要喝酒了。”他抬起手指,轻轻点过女孩的额头:“听话,就这一次。”

悠依:“……”

以前明明都是她哄他说,听话,乖的,现在怎么倒反天罡了。

可是,见少年就连身后的斗笠都染着风雪的风尘仆仆模样,她还是无奈之余又十分感动,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

然后,她将那碗醒酒汤塞给散兵,险些当场原地在客栈房间里跑了五十圈。

“……”

散兵道:“有这么难喝吗?”

他将女孩递给他的碗拿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苦味确实有些浓郁,有些类似他平日钟爱的苦涩的茶水,却没有到无法入口的程度。

悠依肃然起敬:“这就是强者么,强者就连味蕾都是强而有力的,失敬失敬。”

散兵:“……”

她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不过见她这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模样,便意识到了她并不需要所谓的醒酒汤,便也放心了一些,不打算强行逼迫着她做些不喜欢的事情。

散兵这样思考着,回神之时,却看到女孩正直直的望着他手中的杯盏。

“……怎么?”他问道。

“阿奇,喝了我喝过的醒酒汤。”

“……所以?”他有些没能跟得上少女跳脱的思维——事实上,他觉得悠依的思维可能是和鸡掰同期呆太久被同化了些许。

总而言之,全都怪五条悟。

“所以……”悠依抬起双手食指对戳,小声道:“这算不算那个……间接……ki——”

终于意识到了这丫头方才打算说什么,散兵当场炸毛,一个箭步上前便捂住了她的嘴巴,任凭她“呜呜呜呜”。

在稻妻呆了这么久,八重堂发售的轻倒也看了些许,他自是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少年面色爆红,就连耳廓都开始了泛红,压低声音道:“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抓住少年的胳膊往下压了压,勉强喘了口气,这才笑吟吟的回答道:“唔,其实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啦,悠依不介意~”

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散兵思绪连篇,陷入了沉思。

“并不……介意么?”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却突然像是变了音色,波涛汹涌之间带着些许浪潮涌动。

“嗯?”

悠依抬起脸仰起头,似乎暂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发展的严重性。

她试图回过头,却察觉到少年的力气大了些许,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声。

“并不介意……是因为从头到尾都并没有想过……”

天旋地转,她的半边身体都被压制在了客栈的床铺上,至于下半截……客栈有毛茸茸的地毯,倒也不冷。

可现在的重点是很明显已经生气的少年!

悠依汗流浃背,她却仍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并没有想过……?”

“并没有想过……”他忽的抬起手,钳制住了少女的下骸。

力气不大,却足够让她不能把脑袋转来转去,只能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

“我是个异性啊,悠依。”

“你似乎完全就没有在意过男女设防么?”

悠依:“……!”

“是并没有将我当做异性,亦或者是……今日的情况,换作旁人,你便会介意么?”

他的声音忽然陷入了些许悲伤,就连神情都变得执拗了起来。

“是璃月的那位夜叉?还是与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白毛墨镜?亦或者稻妻那边的神里家家主……我昨日亲眼见过你对他脸红。”

悠依:“……!!”

并没有呀!只是因为看到了绫人先生以后,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她才会失态的呀!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呀!

可是,来自散兵这突如其来的心声袒露却让她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

悠依询问自己,在直面青春期的心理变化之后,她有仔细思考过自己面对阿奇的情感么。

除却亲人,朋友,家人之外的某些情感。

尤其是,知道了有关他遭受欺骗,一直以来都致力于与自己重逢的真相之后。

……一定,是有的吧。

他对于自己而言,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要,否则她也不会在得知多托雷所做的一切以后,变得如此失态了。

“我当然明白……”他哀叹出声,与此同时,绛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微光:“你对我的靠近,只不过是因为愧疚和怜悯罢了。”

他一手捂住了悠依的嘴巴,因为害怕她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某些让他彻底心思的话语,他已经决定好了,就趁着今日袒露心声完毕之后,明日之后彻底回到须弥那边,陷入论文地狱,亦或者去稻妻陪同巴尔泽布她们一同治理国家……总之,之后有很长久的时间不会再继续打扰她的生活。

他下定了如此的决心。

“唔唔。”

悠依噗噗的在少年扣紧的掌心里喷着气,尝试将自己解救出来,对方却不为所动,她有点儿气恼他不听自己说话的做法,也有点气恼自己在那次【帐】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去做点什么,只是一心想着决战规划,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面对面前的少年的情感,绝对并不只是愧疚和怜惜。

至于,究竟是在踏鞴砂相处中的日日夜夜开始的,还是重逢之时,青春期内心的悸动开始的,她已经不太明晰。

总之……她也可以确认自己的这份情感……

她忽然察觉到有两颗水珠落在了自己的面庞上。

定睛一看,完美又漂亮的人偶正在望着她哭泣。

他就连落泪的模样都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带着些许破碎的美感,他一面落着泪,一边将颤抖着几乎拼不成完整连贯句的词语,清朗的少年声线带着颤声,一点一点的吐露出来。

“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开始……便……”

“喜欢,喜欢,喜欢。”

“想要将你日日夜夜束缚在自己身边的喜欢。”

“想要将你如同宝藏一般藏在匣中不让任何人侵占触碰的喜欢。”

“我甚至对多托雷曾经蛊惑自己的话语有过动摇。”他坦白道。

悠依:……蛊惑?

瞥见她眸中的疑惑,他压低声音解释道:“雪山的那一次。”

悠依:“……”

很好,她回忆起了多托雷说过的类似让阿奇捉她回去以后当宠物养起来的猪话,多多少少想了一些根本不该想的事情,面庞也迅速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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