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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倒是好沙发,黄铜管构架,包着暗红色的天鹅绒,可惜里面的弹簧已经露出来了,垂在地上像是露在身体外的一节肚肠。

  屋子没有阳台,靠南边的窗户外是一株法国梧桐树,遒劲的枝丫几乎要伸进屋子里。如果是夏天的时候一定枝叶繁茂,把整个屋子映成碧绿。不过现在树干上只剩下两三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荡,不甘不愿的样子像极了绍兴戏里找替代的吊死鬼的模样。

  不晓得为什么,一进门她就觉得里头阴湿鬼冷,贺敏敏摸了摸胳膊肘上根根竖起的汗毛,拉下电灯拉索。

  好在水电都能用,贺敏敏打开窗户通气,从行李袋里拿出洗漱用品,决定合衣睡一晚。

  就在她端着洗脸盆预备到楼下厨房里接点水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天花板正中央那盏颇有年代感的兰花顶灯先是忽闪忽闪两下,接着发出“啪”地一声,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

  贺敏敏再拉绳子,“咯哒咯哒”几下都没有反应。

  她在门边矗立良久,重新走回屋内,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

  前脚走出房间,那沉重的房门突然无风自动,“吱吱嘎嘎”地晃荡两下后,悄然关上。

  与此同时,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在走廊中回荡,带着几分怨怼,几分留恋,几分不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敏敏迟迟没有回屋。

  又过了几分钟,走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窸窸窣窣,一步一挪。

  突然间,只听的“哐当”一声,黑暗中响起女人短促的尖叫。

  接着一团亮光乍现,小小的光圈里映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硕大眼眶里不见眼珠子,一根血红的舌头长长地垂着,晃荡晃荡。

  “啊啊啊!”

  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鬼听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走廊电灯亮起,贺敏敏看到一个满头黄发的中年妇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鬼叫死喊。她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触电似得弹了一下,双手合十对着贺敏敏的方向蒙头作揖。

  贺敏敏又拍了她两下。

  “有怪莫怪,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

  女人抖得跟摇筛子一样。

  “阿姐,你看看我好伐?”

  贺敏敏蹲下来,哭笑不得。

  “不看不看,我晓得的,不看还好,看了就一脚去了(沪语:死了)。”

  女人双眼死死闭着,把脑袋别到一旁,手上八个戒指熠熠生辉。她心想不是说了“黄货压邪”的么,怎么没用。

  “阿姐,是我。”

  贺敏敏抓住她的肩膀前后晃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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