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头146(1 / 2)

  “嗯,随你。”

  再无交集。

  行至北宅前路,那一带的海棠树要稍稍高些。

  并非不能与花越青硬碰硬,只不过不了解彼此时,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过于危险。

  斐守岁自是不怕两败俱伤。

  他注意着跟在后头的谢江两人。

  是怕连累命不该绝的青年,后要他孤零零地为他们挖土葬坟。

  葬了也就罢了,要是寿终正寝还有子嗣为其上供。换做斐守岁,那坟就要潦倒垂败。运气好,老妖怪会回去一趟,运气差的,就如收养斐守岁的那个老妇人,等斐守岁记起这件事时,那坟包早早地夷为平地成了个屠夫宰猪的屋子。

  斐守岁叹息一气,传音道:“江姑娘,我兴许要说丧气话,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晓,”

  江千念笑说,“我爹娘也不想这么快在地府见到我,斐兄放心。”

  真如此便好了……

  多少个在斐守岁面前说这番话的人,最后都视死如归,从不回头。

  那坟啊,那小土包啊,倘若斐守岁的心识是片荒地,渐渐的也会成来往过客的乱葬岗。

  风呼呼的时候,夜慢慢浸入冰原。

  海棠林抖擞三两花瓣,正是北家宅门。

  倏地,斐守岁停下脚,他看到路的侧边,一棵高大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海棠树高高地揽住了那个可怜孤身。

  人影长发及腰,高瘦身子,腰间绑了一条粉色发带,在黑暗中像个头戴花环,不会说话的巨像。

  没有金乌的夜晚,月光拼尽所有也照亮不了黑暗。

  巨像就在黑夜里悄然滋生,融合成一曲童谣,他驼背对着四人,手里拎着两个物件。

  仔细看,物件圆滚,下面还淌着水。水似乎落了一路,在路边到处都有。

  斐守岁手一拦,再次将谢江两人护在身后。

  黑云压城,唯独此时圆月探出。

  月光泠泠,透斑驳树影,打在那人肩头。

  那人也感知到来者,缓缓回首。

  是一张既似环儿又似北安春的脸,两脸杂糅,揉出谁都不爱的年轻与衰败。

  手上提着的东西被月光包容,终于能看清,竟是两颗人头。

  月光刺进。

  人头脸面乌青,歪长口舌,黑黢黢的双目,眼珠子向上翻,血丝从眼角与耳垂溢出,不知生前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

  一个花白头发,一个壮年男子。

  斐守岁抿唇,联想不久前假北棠所说,这怕不是北安春与薛谭的项上人头。

  可叹人头血肉模糊,脸颊两侧的肉被生生剥下来,实在分不清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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