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染缸(1 / 2)

  那高高的神歉道:“对不住孩子,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

  “燕斋花?”

  神颔首:“薛家的那个傀儡,就是用我的分身所做,所以我才叫竹元用赤火烧尽薛宅。”

  还有薛谭。

  “原来……”原来这就是赤火连傀的原因。

  “唉,”神叹息一气,“不过可怜了他。”

  “您是说……”

  神的视线落在沙画上。

  沙画又换了一幕。

  棕黄的沙子在转变里变成了暗红色。那般的颜料,好似浸泡了鲜血,又在烈日下干涸成粉末。

  斐守岁咽了咽。

  就在画的中央,守岁看到被钉在崖壁上的陆观道。

  崖壁陡峭,坐落连绵山林。墨黑山峰下,是浑身浴血的陆观道。陆观道就如干尸一般,被嵌在上头,突兀在冷色,步入凛冬的山。

  陆观道的手腕与脚踝被玄铁横穿钉死,嘴巴上带了一圈生锈的锁链。链条狠狠地扎入他的皮肉,肉已与束缚结合,生在了一起。

  他的头发毛躁,挂到了腰间但因为奄奄一息,发丝就只生到了那里。仿佛长发都在怜悯主人的肉身,不愿再长。

  索性是沙画,斐守岁看不清陆观道龟裂的唇瓣,还有发干的脸颊。他只能见到,三两秃鹫飞旋在崖壁上,虎视眈眈他可怜的爱人。

  “那是……?”斐守岁哑口无言。

  神捏了捏眉心,回他:“是惩罚,我……”

  “那惩罚……”

  “嗯?”

  神用余光看到斐守岁有些发白的脸。

  斐守岁不知如何开口,他趁着还能冷静,问了句:“所以,是加上了我的,对吗?”

  “……对。”

  看到陆观道低垂着头,沙画上的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印在斐守岁的眸子里。

  斐守岁失语。

  第202章 染缸

  也不知为何,就算沙画模糊成团,斐守岁都还能看到陆观道脸上的泪痕。

  那泪痕很重,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于是每日不停地流泪,也只能堪堪在脸颊上汇聚成结,无法落于人间。

  无法灌溉崖壁下的那棵古槐。

  槐树葱郁,没有血珠,没有陆观道的倒影。

  神见了,解释一句:“那不是你。”

  “……我知道。”

  “所以,还是太残忍了。”

  神伸出手,要抹去沙画。

  斐守岁打断了她:“为何会有槐树?”

  神的手一滞:“给他念想,不想让他真的死了。”

  “……您。”真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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