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盘根错节，牵扯甚广171（1 / 2）
李靖在一旁看着司马贺被吓得这般屁滚尿流，不由在心中佩服杨倓。
燕王仅是略施小计，不用再审问司马贺，司马贺便是主动要招供了。
司马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面上，嘴唇发紫又打颤的说道：“燕王，草民窝藏孙华，实是，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杨倓好奇道：“是何苦衷？”
司马贺颤抖着声音道：“草民的姓氏虽是司马，但门楣十分低微…”
杨倓微微颔首。
他已经听荀德说起了司马贺的来历。
司马贺的司马姓氏，出自河东夏县司马氏。
河东郡有五大世家望族，汾阴薛氏、解县柳氏、安邑卫氏、龙门王氏、夏县司马氏。
夏县司马氏的远祖，乃是汉末被时人称为“司马八达”之一的司马孚。
司马八达的由来，是因河内司马家族的八个兄弟，取的字里都有达字。
司马孚为三达，司马叔达，乃是司马懿的三弟。
司马孚是河内人，但其后代，北魏征东大将军司马阳，死后葬在夏县，其后人便在夏县定居，因此有了夏县司马氏。
自司马阳后，夏县司马氏便没有出过什么大官。
到如今的隋朝，夏县司马氏更是没有朝廷大官。
这不仅是司马氏声誉不好，更是因为朝廷需要宣扬忠君，自然就要忌讳重用司马氏。
不仅隋朝如此，史上的李唐也是如此，司马氏基本上得不到朝廷重用。
直到后世的宋朝时期，夏县司马氏才出了一个名垂青史的人，司马光！
司马光不仅官至宋朝宰相级别。
而且主持编撰了《资治通鉴》！
瑟瑟发抖跪在杨倓面前的司马贺，之所以说他的门楣十分低微，是因司马贺的司马姓氏，并非是真正的夏县司马氏。
杨倓之前在荀德那里了解到。
身前这司马贺的祖父，是夏县司马氏的奴仆，因有功而被赐姓了司马。
司马贺颤抖的声音继续响起着，“草民为了提高门楣，因此将长子送到了京兆求学，耗费重金为长子的求学铺路。”
“草民的付出也没白费，如今草民的长子，已投在了京兆韦氏门下。”
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李靖与荀德，几乎是同时神情一凛。
杨倓的亲卫队长赵忠，更是心中产生了一分凝重。
京兆韦氏，不仅是关中门阀贵族，更是嫡长孙杨侑的外戚。
杨倓的双眼微眯，问道：“是京兆韦氏让你窝藏的孙华？”
若真是如此，这是显示关中门阀达成了共识想要对他不利？
还是关中门阀选择扶持杨侑？
司马贺听到杨倓的问话，身体一抖，连连摇头道：“并非是京兆韦氏的意思。”
接着他连忙解释，“在当初燕王来到郡城前，草民收到了长子自京兆传来的家书。”
“他告诉草民，他如今在京兆颇受韦氏的器重。”
“同时，草民的长子也时常对韦氏提及草民长女，韦氏对草民长女也是有所听闻了。”
“草民的长子嘱咐草民，过段时间将长女送往京兆韦氏，若是被韦氏果真看中了，草民的长女可嫁入韦氏族人。”
“不过……”
说到这里时，司马贺叹了一声，“草民的长子隐晦的向草民暗示，这需要暗助孙华。”
“若暗助了孙华，草民的长子在京兆，将更能得到器重。”
“而草民的长女，也将更有机会嫁给韦氏族人。”
“到时候，草民的门楣将会飞速提升。”
说完这些话，司马贺连连向杨倓磕头，“燕王，这些就是草民暗助孙华的缘由。”
“草民，草民为了门楣，为了子嗣，才，才这般冒死选择窝藏了孙华。”
杨倓的眉头皱了起来。
司马贺长子传回来的家书，必然是受到了京兆韦氏的暗示。
可也正是如此，整件事都只是司马贺父子俩参与，显示着与韦氏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也不能借助此事借题发挥。
关中与京兆是关陇门阀贵族的大本营，关陇门阀的势力太强了，目前不公然撕破脸皮，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局面。
这口气，杨倓不得不先忍着。
杨倓接着问另一个问题，“你窝藏孙华，是否有夏县司马氏的暗中指使？”
司马贺抬头，愕然看向杨倓。
他刚刚的回答，已经是表明了，他窝藏孙华是受到了长子的隐晦暗示。
并没有提及夏县司马氏啊。
侧边方的李靖揣测到了杨倓的意思，他沉声向司马贺道：“想好了再回答燕王的问题。”
司马贺本来都准备实话实说，并没有受到夏县司马氏的指使时，这般听到李靖的话，他浑身猛地震颤，到口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司马贺瞬间明悟了意思。
联想到当初这位少年燕王在那场夜宴上的举动，他已是明悟了，这是要给夏县司马氏放血。
这可如何是好？
不承认吗？
不承认就有用吗？
司马贺的心中一狠，牙一咬，“夏县司马氏，隐晦暗示过草民叛军孙华一事。”
杨倓满意的点头。
这司马贺还算识相。
河东郡的五大世家望族，薛氏、柳氏、卫氏，不仅实力强，名望也是极高，他还不能动。
而王氏，已是主动献出家业，极力配合新政。
剩下的夏县司马氏，不仅实力相对较弱，而且名望极差，完全不能与另外的四大世家相比，借此机会让其大放血正好合适。
问完了两个问题，杨倓随口问第三个问题，“你的府宅中，一直储备着大量药物？”
杨倓之前推测。
若是孙华没有死，那么窝藏孙华的人，必然会是大族，储备着大量药材，才能一直给孙华治伤，不需要外出购药。
直到知道了孙华藏在这里后，杨倓才有些意外。
司马贺的曾祖是夏县司马氏家的奴仆，因有功才被司马氏赐姓为司马。
虽然凭借着这份关系，经过了两代人奋斗，颇有家资了，但并非大族。
只是一个小家族而已，还远比不上被他之前诛灭的冯家。
这样的小家族，储备着近十天医治重伤的药材？
这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杨倓却是有些好奇。
司马贺听到杨倓问的这句话，浑身颤了一下。
他连忙磕头在地，“燕王，府中仆人负责运送货物之时，时常受伤，为了能即时治疗，不影响干活，是故草民在府中时常储备大量的治伤药物。”
杨倓本来只是带着好奇之心的随口问问，并未太过往其它方面想。
但刚刚问出这句话时，见到司马贺的异常反应，司马贺又这般快速解释，杨倓一下子便是察觉中，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
锵！ 杨倓倏然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