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家父子143（2 / 2）
为了闪躲楚悠然那狂风暴雨般的夺信动作，他的身子左摇右晃，脚下也跟着踉跄，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具体看清信件上的内容。
不过，楚悠然哥哥的目光，还是一下子就被沈东黎那飘逸洒脱的行楷给吸引了注意力，他心中暗自感叹：“这白马村那个穷乡僻壤的旮旯地方，竟然还有书法造诣如此高超的男子。”
他一边灵活地闪躲着楚悠然疾风骤雨般的进攻，一边不甘心地努力想要看清信纸上的内容。
正在楚悠然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作休息之际，楚悠然哥哥瞅准时机，终于看清了一句话。
他皱着眉头，不自觉地大声念了出来：“悠然，你什么时候回来？果果可喜欢偷偷跑到你的屋子，说是能感受到，来自于你身上的味道……”
“果果？果果是谁？”
楚悠然哥哥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双眼瞪得像铜铃般滚圆，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愣在了原地。
就连举着信件的手臂都忘记了抬高，仿佛那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楚悠然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信给夺了回去。
抢回信件后，楚悠然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得小脸通红，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
她咬着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哥哥真讨厌！总是这么没个正形，这次居然还偷看我的信！真是气死我了！”那模样仿佛是一只被激怒的小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可就在这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时刻，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如播放电影般，浮现出从小到大哥哥对她的爱护。
那些一起在田野里奔跑嬉戏的欢乐时光，那些哥哥省吃俭用为她买糖果的温馨场景，还有每次遇到危险时，哥哥总是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还有哥哥被老爷子用棍子逼迫着，在大院里接连站了好几个小时的军姿，就为了看一眼摔倒在地的自己有没受伤，又被老爷子加罚了一个小时，也毫无怨言时的专注和宠溺。
想着想着，楚悠然的心中不禁一暖，愤怒的情绪也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层，稍稍缓和了一些。
“其实哥哥平时对我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想着我。虽然这次他过分了些，但也许是因为太关心我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脸上的怒容也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几分。
这时，她又想到了沈东黎，回忆起最初开始注意到他的情景。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沈东黎在屋子前低头认真的制作手工艺品时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专注的神情，坚定的眼神，还有那份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都让楚悠然觉得似曾相识。“或许，我最初注意到沈东黎，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几分哥哥身上的固执和专注吧。还好他身上，没有这个臭哥哥的痞气。”
楚悠然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思绪飘向了远方，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然后紧紧地握着信件，像一阵旋风似的，头也不回地飞快奔向了自己的屋子。
楚悠然哥哥独自一人被丢弃在雪中的大院，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头发上，不一会儿就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他站在原地，口中还不停地小声嘀咕着：“果果是谁？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陌生？”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深深的担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着老爷子的屋子跑去。
他跑得太急，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猛地冲了进去，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屋内的老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上。
刚要开口斥责，却看到他一脸惊慌失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紧，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冒冒失失的！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要稳重！”
楚悠然哥哥一把端起老爷子桌上的陶瓷茶缸，全然顾不得往日的形象，“咕咚咕咚”大口猛灌了两大口水。
他仰着头，喉咙急促地上下滚动着，水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倾泻而入，一些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打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平复了些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慌乱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
缓了缓神后，他缓声将大院中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老爷子则坐在椅子上，淡定地听着，神色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但当听完后，他眉头紧紧一皱，严肃地说道：“这确实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不经过悠然的同意，就看她的信件，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子话锋一转，急切地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楚悠然哥哥一脸的懊恼与困惑，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在信上看到了果果，还什么果果，喜欢跑悠然的屋子里，说那里有她那熟悉的味道？”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瞅瞅地面，一会儿又瞟瞟老爷子，根本不敢直视老爷子那锐利的目光。
这时，原本还淡定自若的老爷子顿时也不淡定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前倾，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风。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惊愕和担忧，声音颤抖地说：“你刚刚说了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果果？不会悠然下乡几年连孩子都有了吧！”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仿佛一道道沟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难以置信，那神情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楚悠然哥哥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的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说道：“爸，悠然一直在边上疯抢，我哪里有机会看清信纸上的文字啊！手忙脚乱的，就瞅见了那么几句。”他一边说，一边眼神闪躲，不敢与老爷子对视。
“楚景淮！你这个没用的家伙！看个信连内容都看不全？你究竟是怎么当士官的？净丢我们楚家的脸!”
老爷子凛冽的目光，吓得楚景淮接连往后退了两步。
“老爷子，你就先别说我了，我们要统一战线搞清楚那个果果是谁！要不等悠然出门了，我去她屋里偷偷将她屋里的信给顺出来？不然我们这样瞎猜也不能得到事实不是？”
楚景淮试探着提出这个主意，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如同蚊子哼哼，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有些不光彩，很是不妥。
老爷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抓紧点，手脚利索些。不过可别给那小妮子给发现了，不然我们俩人非被她撕碎了不可。”
楚景淮连连点头，应声道：“知道了，爸。”
然后朝着屋子门口走去。他的心虚全写在了脸上，那表情像是做贼心虚的小偷。
一边走一边摸了摸鼻尖，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老爷子小时候也不是这么教的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