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2 / 2)

“嗯。”

“那会儿你是已经留校当老师了吧。”

“还没,我大二那年出去当兵了,然后再回来接着念书,06年还没毕业。”

“哦。”

“李臻没跟你说过这些?”

“没细说。就知道你当过兵,还支过教?”

“对。”

“去哪儿支教啊。”

“大西北。”

“老少边穷地区?”

“是。”

“很苦吧……”

“第一次是真觉得苦,第二次也就淡定了。”

“居然还一去就两次,哥你是真的拿这个当一种追求吗?说真的,我总觉得城里,尤其是国际化大都市里长大的人,好难想象去边远地区啊……”

“追求……不如说是年轻气盛更贴切。李臻说我是功利心重,狡猾。我觉得从根儿上讲,就是一种冲动,莫名想要体验一把,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真要说初衷多么高尚?也未必,确实我得到货真价实的好处了,就是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但在整个支教过程中,我也敢说自己豁出命去尽力而为了。谁要说我功利心重,就随意吧,我自己知道自己‘不负如来不负卿’,足矣。”难得地,对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而且还是个几乎都能算是有代沟的小青年说了心底的大实话,吕季文连自己都惊讶了那么一瞬。

那个晚上,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真的聊开了。不再只是蜻蜓点水的流动性话题和好笑的新闻,更多的,是个人的东西,从业的缘由和契机啊,家族的情况啊,价值观道德观啊,甚至包括择偶标准。

虽说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吕季文说,现在真的要以成为“偶”为目的去“择”,很难,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个各方面都契合一点,差距小一点的人时,郭剑一稍稍地寂寞了那么一下。但乐观的医科生很快就用“十岁差距不算大,不然你看看杨振宁他老人家?”铲平了自己头脑里的疙瘩。

那天晚上,吕季文知道了郭剑一是医生世家,祖孙三代,包括嫁过来的媳妇儿们,和医院关系最远的一个,还是个做医疗器材研发的。学医,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传统,就好像吕季文是文人世家,往上一层层,一直倒到民国甚至晚清,就没有出过一个武夫,到他这一代,当过兵还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都已经算是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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