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225(1 / 2)

直到淳于钜兵败如山倒,携太后自焚于宫室,淳于钟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了再说,在外面看看风向。若是缙王登基后,对宗室没什么残害的措施再回来不迟。

淳于钟便带着一群自己的侍卫奴仆并贾环母子往临海的金陵等地逃去,且观风向。

没多久,居然缙王也死于非命了,转而是宁王登基。登基时有前朝之臣怒问宁王:“何弑君自立?”宁王说:“君无德之故。”又问:“何不立国君之嫡子(即淳于钜送出的半岁皇长子)而自立之?”宁王道:“国赖长君,且失德之人之子不堪为君。”又问:“何不立国君之亲弟(即淳于钟)而自立之?”宁王怒道:“此朕家事!”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丧钟,叫淳于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不是淳于钟自以为撇清了他自己没有皇位野心就能置身事外的。淳于钜因为弑杀皇祖母而自焚,那么,他就成为了先皇唯一还在世的皇子,尽管是庶出的皇子,在当前的形势下,淳于钟比死了的缙王乃至宁王以及其它后来自立为皇帝的王爷们更有资格,更名正言顺。

同时,在有了被人拥立为皇的极大可能性的同时,淳于钟也被不那么名正言顺却已经自立的叔叔们、堂兄弟们视作心腹大患,说是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因为,淳于钟一旦死了,就等于先皇一脉再没有人了,谁都可以标榜自己是正统血脉,至于皇权最后会花落谁家就看谁的刀利不利,兵多不多了。

于是,淳于钟只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这一场皇权争夺的漩涡中去。

可是,对于素日压根没有皇权野心以致于手边身边既无谋臣又无战将的淳于钟来说,这样的身份只能叫他像个身怀巨款而被置身于闹市街区的无知幼童一般,他去参与这一场皇权争夺等于找死,可是,他不参与也是一样地是争夺者的眼中钉。

于是,淳于钟一路被宁王派出的人追杀着,身边带着的侍卫死士死伤殆尽,昔日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王爷受尽了磨难。

最后,走投无路的淳于钟听从贾环的提议,远赴重洋,去了异国他乡投奔贾环在那里已经立住脚跟的姐姐和舅舅。

贾探春到了这里居然一帆风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还嫁与了当地的一位王侯,尽管是续弦,但是,凭着她出众的才干,在这男女之差不甚明显的异国却是混得风生水起。见贾环带着母亲投奔而来,贾探春因为愧疚当年没有拉扯母弟,现在有了回报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帮着贾环树立起自己的事业来,是以贾环的生意做得非常顺风顺水,不过几年的功夫,就俨然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富豪。

而淳于钟呢,他的一身光华终于落尽了,从此,贾环也不用担心他会离开自己,因为,在这连话语都不通的地方,既无一技压身,又无傍身之钱财的小王爷寸步难行,只能躲在贾环的庇护之下苟且偷生。

当然,贾环很爱他,非常爱,只是说不出口,似乎长久以来的自卑太强大了,叫现在得意的贾环亦无法对落魄的淳于钟明白无误地表露自己的爱意。

淳于钟的精神越发恍惚了起来,眉目之间再不见往日的灵动佻达之色,总是呆呆地坐着,沉思默想,似乎在追悔那已然逝去的岁月,因为一直以来的没心没肺,以至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穷途末日。 贾环不喜欢他这幅活死人一般的表情,可是无论贾环如何逗他说话,或是讲笑话引他发笑,或是说一些宽慰的话都没有用,淳于钟就像是把魂儿丢了似地,丢在他曾经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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