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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长的心里,那些无辜少女就是该死,她们就不应该自由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当永坠地狱,成为地狱中的恶魔。
可她们又有什么错呢?竟然让村长这么痛恨她们,不惜杀人挖心,事到如今,依旧不解恨意。
“她们不过是无辜的姑娘们,怎么就该死了?”楚文豫不解道。
明明只是单纯的少女,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就已经很困难了,为何还该死了?
“因为她们杀死了我的女儿!”村长义愤填膺的说道。
村长恨不得将死去的每一名少女都钉在耻辱柱上,让她们永世都不得超生。
凭什么那些少女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他的女儿就要无辜的惨死。
村长不服!
他要将其他的少女也杀害,让她们为自己的女儿陪葬,哪怕要背负千古的骂名,他也不在乎。
他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楚文豫一脸惊诧的扫过村长,扫视了一周,看着那些少女,怎么看怎么无辜,她们才是受害者,怎么可能杀害村长的女儿?
扫视一周后,楚文豫最终目光定格在微生冥绝的脸上,他差一点就相信村长口中所说的了,“她们是怎么杀死的你女儿?”
听到这里,楚文豫还是有一丝动摇的,那些少女怎么就杀死了村长的女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女儿要换心,她们都是自私之人,没有一个人肯救我女儿。”村长越说就越能想起他那可爱的小女儿,集结了她们全家人的宠爱,可惜就因为她们的冷漠而死去。
村长越说越伤心,越说就越觉得那些少女该死,仿佛他才是正义的使者,他要拨乱反正,要让那些“草菅人命”的少女付出代价。
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大错特错,已经走上了极端的道路,就算是他女儿复活来劝解他,可能也拉不回来。
村长心中的执念已经战胜了他全部的理智,此刻的他,已经油盐不进,已经成为一颗世间的毒瘤。
“所以你就掏了她们的心?”微生冥绝感到不理解,他睁大眼睛看着村长,看着他的“振振有词”,看着他的“有理有据”,微生冥绝第一感觉就是悲哀。
不是为人性而悲哀,也不是为了人的自私自利而悲哀,只是为了一个父亲而悲哀。
微生冥绝虽然没当过父亲,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在他的印象中,父爱如山。
一个父亲,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是可以共情的。
那些被村长残忍杀害的少女们,她们也是一个家庭,也有疼爱她们的父亲,她们也是别人的女儿。
微生冥绝不相信村长只是为了祭奠他的女儿,这也没有必要拉上这么多少女陪葬吧?
难道她们就不无辜吗?
仅仅是为了救你女儿,就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凭什么?
换心之事与人性无关,也与人的自私自利无关,这不是举手之劳,而是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为何别人就非得答应?
“对,”村长兴奋的看着这些冥幽血冰:“是她们的自私自利害死我的女儿,我也让她们尝尝没有心的滋味。”
村长越说就越是疯狂,他已经成为吸血的怪物,不惜牺牲所有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疯子!”想起无辜的徒儿,慕楠经越发的伤心,他大声喊道:“那我的小月呢?她是无辜的啊!”
顺着村长的死路往下想,丛嫔月总没有“自私自利”的间接害了他的女儿,丛嫔月不过是过路之人,不曾与村中的任何人有过往,更谈不上过节,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神隐村庄,死在了村长的手中。
“她的确是无辜的,但是她知道的太多了。”村长冷笑道。
这种笑声,也像是在杀人。
当时杀丛嫔月的时候,也是这种笑声,冷漠又癫热。
说起这个,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就连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丛嫔月更是不了解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的比他们多,慕楠经心灰意冷的问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去主动打听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不是村长在说谎,就是他是故意的,慕楠经最不想看到的是,村长是后者,他就是故意的。
“我亲口告诉她的,”村长突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声中带着血腥的味道,涵盖不住他杀害的人的冤魂。
这一刻,慕楠经多么希望那些少女能来索命。
吓也要吓死这等畜牲。
“原来,杀人并不需要理由。”慕楠经快被气疯了,村长真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他永远都理解不了那些疯狂的行为,“执念永远都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可怜了我的小月,呜呜呜……”
他已经快要哭成泪人了。
可怜了小月。
竟然现在真相大白了,慕楠经也可以杀掉村长和黑衣人了。
只是这时候,黑衣人恰巧醒了过来。
看着双眼腥红的村长,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爹。”
满脸写着”你怎么来了”的神情。
村长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的儿子没有死,更没有招供。
好像,也没有那么软骨头。
“你们……”村长知道自己被诈了,气急败坏道:“找死!”
说罢,他就来攻击慕楠经,结果被银针刺中,爆体而亡。
最后一刻,他启动了这里的机关:“我若是死了,你们也活不成了,都得给我陪葬,哈哈哈……”
黑衣人也自刎当场,和他的父亲死在一处。
就在这时,所有的冥幽血冰轰然裂开,这里即将塌陷。
慕楠经已经站不稳了,满心想着带丛嫔月回家。
他伸出手去触摸丛嫔月的尸体,但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
来不及了。
慕楠经一点也不在乎,可能埋在这里更好,他快速的跑了过去,蹲在丛嫔月的身旁,“小月,师父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不好!”
丛嫔月已经死了,她自然无法开口说话,这是所有人的想法,是所有人替她说的。
丛嫔月已经死了,慕楠经不能再被埋葬在这里。
可慕楠经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丛嫔月的脸颊,指尖触碰到她那冰冷如霜的皮肤,心中无比悲痛,“小月,师父不走了,师父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师父知道你孤单,别怕,师父永远在你的身边。”
眼见着冰窖快要塌了,慕楠经用尽符咒中的最后一丝灵气,将他们送了出去。
一直伊默沉闷的突然开口,含着泪说道:“师父,不要啊!”
出了冰窖之后,伊默已经站不住了,他想着爬也要爬进去。
他们三人是师徒,师徒就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师姐死了,不可能只让师父料理她的后事,伊默这个做师弟的,也应当和师父同甘共苦。
伊默挣扎着想要进去,被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及时拦下,“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你若是进去,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成为你师父的拖累。”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伊默还是不死心,微生冥绝继续给他吃定心丸:“我们认识你师父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很清楚,他一定会将她带出来的。”因为慕楠经要带丛嫔月回家。
巫医谷才是他们师徒的家。
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埋在冰窖里,慕楠经不会甘心的。
慕楠经没有听伊默说话,而是背起丛嫔月,缓缓地踏着冰窖里的石阶,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会踩到什么不稳定的冰块而摔倒。
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冰窖的顶部在他们的头顶上渐渐下沉,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天塌了。”慕楠经自言自语道。
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像是在与死神争夺着什么。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快要跳出胸膛,含着冰冷的空气凝结着即将塌陷的恐惧。
这是一条他决定带着死亡走的路线,承载着生离死别,走向天堂地狱。
每一次脚掌在坚硬光滑的冰面下滑过,慕楠经都能感受到那份冰凉如针刺入骨髓的寒冷。
这种冷并非普通的气温之冷,而是一种由心底涌出的冰冷。
那冰窖内的冰气像是利剑般划破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