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乡7(1 / 1)

亮子爹看到自已肚子上的棉袄一片通红,抄起扁担就朝着大强哥身上招呼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娘一下趴在大强哥身上,扁担也重重的落在娘的后背上。

后来,杨凡大爷赶过来的时候,两家人都坐在地上,亮子娘坐在地上撒泼骂街,娘抱着大强哥小声的哭,妹妹在旁边哭,我没哭,没有表情,咬牙在那站着。

说来幸运,大家都沾了冬天的光,大强哥的破剪刀扎透那棉袄以后只进入肚皮两三公分,由于娘也穿着棉衣,背上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自那以后,娘总会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扁担留下了什么病根或者内伤。

亮子家伤人在先,我伤了,大强哥伤了,娘伤了,亮子爹伤了,杨大爷也是左右为难,都伤的不重,本着大事化小的的态度,各自扯平,就此散场。亮子爹缝了两针,打了破伤风。而我的右耳,却一直听不见。我只记得亮子娘一直不依不饶的要找公安,要把大强哥抓进去,还是支书杨大爷出面调和把事情压了下来。

娘为了大强哥,强忍着屈辱、憋闷独自承受着这一切,我们家里除了娘没有什么劳动力,大强哥还小,娘要照顾我们三个,又要种地,自已挣不了多少公分,真的是挣不到什么钱,家里的日子越发艰难,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香蕉梦直到我十四岁也没有实现,我也就看亮子吃过一次香蕉,香蕉也成了我一生的意难平。

杨凡大爷后来也不是村里的支书了,由于亮子爹家里的背景好,市里有做大官的亲戚,加上以前做过几年红卫兵,通过一番运作当上了村里的支书。可是他当上了支书,我家的日子却是肉眼可见的惨淡了,村里的各种基本待遇到了我家都要打折扣,别人一天记12公分,村里说娘是个女的,正常上地一天9公分,可是家里三个崽,时不时就得照顾一会孩子,少一晌,就给娘记6分,家里四张嘴吃饭真的是吃不饱,我们三个都是严重的消瘦和营养不良,要不是老马时不时的接济,我们的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吃不饱的时候,娘就去地里偷偷挖蔓菁给我们煮着吃,运气好了,沙土地里可能还会挖到一块刨剩的地瓜,这就是我们的童年。

日子一晃就到了83年,这一年取消了记公分,国家实行分田到户,按照人口进行分地,村里公布出来的分地方案,我家只给分了两亩半的地,理由是娘是外村嫁过来的,妹妹以后也要嫁出去,我哥和我两亩,娘半亩!我这个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从七岁那年,我再也没有把亮子当过好朋友,我恨,埋在心底的恨,可是亮子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戏弄我,我也一如既往的配合着他,学校的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傻瓜,所以渐渐的谁都会调侃我一句一只耳的笨蛋,每当我听到他们说我是傻瓜,我都会嘿嘿嘿的眯着眼傻笑,也会招来周围人的哄堂大笑。

可是我傻不傻,谁又比我清楚呢?

由于在村子里常年受到排挤,生活日益艰难,娘带着我们踏上了进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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