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轻快的心情完全毁掉,就连看到沈从容也觉得尴尬。

  她回身去拿手机,准备告辞了,却听见一句轻轻的“抱歉”。

  沈从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我没告诉过她地址,没想到今天她会找过来。”

  乔栗子不知为什么,觉得对方的神色莫名类似自己方才刷到的那只,做了错事怕受罚的边境牧羊犬。

  她一下就不生气了,心想,迁怒是不好的,只说:“你母亲好像对艺人有点意见。”

  沈从容吃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意见多得很……值得她仇视的人拿簸箕往外倒都倒不完。”

  乔栗子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你是亲生的吗?”

  沈从容唇边浮出一个讽刺的笑:“不是就好了。”

  这话乔栗子不会接,感觉再说下去就是家族秘辛了。未免交浅言深。

  沈从容走近了几步,声音沉沉的:“她要是说了什么,你别听她的。”那口吻几乎是在哄她了。

  乔栗子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想,前辈好有气量哦。

  沈从容似是松了口气:“前台送投影仪过来了,要看电影吗?”

  乔栗子说:“看你的电影吧。”

  “嗯?”沈从容没有听清般问了一句。顺手关了顶灯,走到落地窗边,把厚重的紫檀色布帘拉严了。

  阴翳的气氛让乔栗子不自觉地有些兴奋:“想看你演的电影。”

  沈从容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投影仪的位置。

  作为幕布的空白墙壁对面是一具宽阔沙发。她朝乔栗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片头内容是长长的空镜,背景音乐有一段舒缓的爵士。

  她们陷在沙发中央,距离并不遥远,可以闻见淡淡的鞣制皮革的味道,以及洗发香波残留的热带水果香气。

  其实沈从容自己都没再看过这部片子——她没有这种习惯。

  更不要说和别人一起。

  她本以为,自己不得不在一些地方忍受一些羞耻的感觉,但看着看着,却有点被打动了:荧幕中的角色流露出生涩的柔软和倔强,让她不必努力就回忆起了当时的自己,因为多看了乔栗子一眼,而经历着怎样的困扰和混乱。

  戏中人的执着是她的执着,戏中人的惶惑是她的惶惑;那段时间,她靠着想象和演绎戏中人的孤独,缓解了自己剧烈的饥饿一般的孤独。

  于是沈从容又走神了。

  室内温度有些低,沈从容几乎能感触到身边人散发出的一阵温暖,像一块柔软的白糖糕。

  再近一点,两人的肩臂就会靠在一起,隔一层细薄的亚麻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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