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_分节阅读_第146节(2 / 2)

  “你见到父皇不悦了?”卫长公主反问一句。

  “父皇没有不悦吗?二姐两请才让父皇将梁氏打入永巷不足以说明?”刘嘉不乐意, 说话的功夫已然气呼呼的走来走去, “父皇太过分了。”

  卫长公主终是板起一张脸斥道:“刘嘉。”

  一回一回的道刘彻的不是, 刘嘉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刘嘉瞪大眼睛的道:“我是气不过。”

  卫子夫闻言冷声的道:“气不过也要把这口气咽下去。”

  从小到大,卫子夫从来没有跟她们姐妹说过这样冷酷的话,“你记住了,那不仅是你的父亲, 更是大汉的皇帝。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他说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因为对他有功而自恃。如果你认为你二姐有功于大汉, 有利于你的父皇,就可以恃功自傲,可以挑战皇权,刘家的皇帝虽没有杀子的先例,你父皇未必不会成为第一个。”

  没有人想到卫子夫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让愤愤不平的刘嘉瞬间清醒了过来。

  卫子夫的一字一句都在无声提醒刘嘉, 那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 他们的父皇, 无论他做任何事情, 都没有人可以质疑他。刘彻不允许。

  看向刘嘉, 又看到卫长公主那凝重的面容,卫子夫想的是,为何刘嘉会是一个爆脾气?明明小的时候刘嘉也畏惧于刘彻,怎么越长大反而都敢出言不逊,指责起刘彻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刘嘉以为有些事可以讲理,但卫子夫冷酷的提醒她,和刘彻这个皇帝没有任何的理能讲。她们必须得认清一个事实,刘彻给予她们荣华富贵,让她们得到旁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尊贵地位,一但他们惹怒刘彻,刘彻随时都可以夺走。

  刘嘉不服气,但至少听进劝。

  “你二姐也知道此番会惹父皇不喜,等你二姐的消息。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卫长公主担心极的扫过刘嘉,她怎么不知道自家的妹妹如此胆大包天了,都敢埋怨起刘彻来了。

  好在,上林苑很快传来消息,召百官前往上林苑去,刘彻打算小住些日子,另,太后和皇后也前往上林苑一道小住。

  卫子夫听此消息,心下稍稍得安。

  “二姐哄好父皇了吗?”刘嘉只好奇这一点,末了又补一句问:“二姐心里得有多难受。”

  明明刘挽没有错,明明错的是梁美人,是她自己挑衅卫子夫在先,出了事倒想倒打一耙,刘挽不过是希望刘彻可以秉公办理。到最后没有人安慰刘挽不说,还得刘挽去哄刘彻,刘嘉将心比心的一想都替刘挽难受。

  卫子夫道:“那是帝王,帝王无错,为人子女也无法和君父争对错。”

  刘嘉听到这儿没能忍住的道:“那为何从小到大父皇和娘都教我们明辨是非,讲究对错?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为何对我们诸多约束?”

  “好了。”卫子夫给不了刘嘉答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刘嘉说,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叮嘱刘嘉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许再提,听见了吗?”

  刘嘉唤道:“娘。”

  卫长公主拉住刘嘉道:“嘉儿,并非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

  卫子夫欣慰于卫长公主能帮她安抚好刘嘉,也顺势叮嘱道:“好了,去收拾收拾,我们去上林苑。”

  刘嘉知道不管是卫子夫和卫长公主都不可能给她答案,好,她们不说,她找刘挽问。

  而此时的上林苑里,霍去病在给刘彻舞剑呢,刘彻瞧得心情越发的好,刘挽缓缓的跽坐近刘彻,却好半响不作声,刘彻能注意不到?“有话就说。”

  “父皇生我气了吗?”刘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住刘彻的手,刘彻挑挑眉头,“你说呢?”

  刘挽叹一口气道:“我不想惹父皇生气。从小到大,我从来也没惹过父皇生气。为了一个女人惹父皇生气,我委屈,我也憋屈。”

  是的,刘挽说到这里连礼数都不管了,直接坐在地上发火甩着袖子砸地道:“凭什么父皇要为了她生我的气,凭什么?”

  刘彻!!!刘挽刚刚不是在哄他的吗?

  可是这个时候刘挽双目似要喷火的问,“她才进宫几个月,她竟然比我还讨父皇喜欢?”

  是的,此时的刘挽一副等着刘彻解释一二的态度,刘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刘挽的问题让他不由自主的顺着思考,立刻否认道:“自然不是。”

  “那父皇为何生气?为何板着一张脸?”对啊,刘挽就问了。

  刘彻嘴角抽抽,待要回答,刘挽爬了两步到刘彻的侧边问:“父皇是觉得我让父皇处置她是让父皇没脸了?父皇是觉得我太强势,咄咄逼人让您不高兴了?”

  问到点子上了,刘彻瞥过刘挽一眼,“你也知道。”

  “那我更冤枉了。我从小到大,何时要落过父皇的脸?一个美人如何发落全在父皇,怎么就成我咄咄逼人了?她要不是犯到我娘,又想扣我一顶毒害她的帽子,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父皇觉得我很闲?有那份为了她惹父皇不高兴的心?”

  说到刘挽是否有心惹刘彻不高兴,刘彻自然得想起来,自小到大的刘挽从来不会做刘彻不高兴的事,为了一个女人,正如刘挽所说,刘挽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谈何说起要为她惹刘彻不高兴,落刘彻的脸?他的泰永从来不是一个蠢货。

  一瞬间,刘彻心底的那一点不痛快烟消云散了。

  刘挽从来无心要让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痛快,也从来不会挑衅他这个为父为君的威严。倒是有人以为捏着一点事儿能对付刘挽,对付卫子夫。

  “此事是为父想岔了。”刘彻在这个时候服了一句软,刘挽一眼扫过去,幽怨的道:“父皇,孩儿也会伤心的。在刚刚父皇虽然发落梁氏,但也在那一刻对孩儿生出不满的时候,孩儿是真难过。”

  刘彻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可是难过归难过,孩儿觉得父皇是父皇,我难过,父皇也不开心,那我可以先把难过放一放,把父皇哄高兴再说。我努力做很多能够让大汉变强,让大汉更好的事,是为了让父皇高兴,我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坏了父皇的好心情。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用。父皇现在高兴了,我也想跟父皇说说我的委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跟父皇说过我的委屈,父皇可不可以听一听。”刘挽眼眶泛红,哽咽的问。

  刘彻愣住了,像刘挽说的那样,从小到大的刘挽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委屈,让刘彻都忘记了,在他面前的刘挽还小,只是一个孩子,她也会有委屈。

  “好,你说,为父听一听,看看你这些年都藏了多少的委屈。”刘彻看着眼眶泛红的刘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霍去病也察觉不对,停下了舞剑走了过来,并没有出声打扰的坐在刘挽的一侧。

  “父皇,皇祖母不喜欢我,无缘无故的罚我站在长乐宫思壁,我看着墙的时候在想,为何我对祖母从来都恭敬有加,她依然寻各种由头罚我,那时候的我觉得委屈。修成君想抢云锦的铺子,祖母直接要我给出云锦铺子的时候,我也很委屈。父皇明明说过会帮我,最后没有帮,我也觉得很委屈。

  “盐利之丰,那明明是我想给父皇留着,才不许任何人染指,可是平阳姑姑想用长辈的身份压我,让我将盐务交给她来管时,我也觉得很委屈。我待平阳姑姑不够好吗?我送给她一桩又一桩赚钱的买卖依然不够吗?最让我难受的还是,在我因为盐务被人行刺的时候,平阳姑姑竟然依然不松口,她是想看到更多的人来取我的性命吗?还是觉得有了行刺的人可以让我害怕,我会如她所愿的将盐务交到她的手里?

  “可是,可是,那些委屈都比不上今天,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的对我。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对我板脸不高兴。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做了什么?我送进宫的菜,那是我孝敬给娘的。整个宫里除了娘就只有父皇和祖母才有,她怎么敢抢。我指出她有错,请父皇处置她,父皇竟然为她对我生气,她又不是我娘,又没有生我养我,凭什么父皇要求我得像对您对我娘一样对她。她凭什么?难道在父皇看来,随便一个人都值得我像对父皇一样的掏心掏肺,我的心血,我对父皇好,就那么不值钱,是个人都配得到吗?父皇,您太坏了,太坏了!”

  刘挽越说越激动,也越发的难过,泪如决堤不过如此。

  想自刘挽出生以来,何时刘挽哭过,但今天,她是委屈极了,委屈得不愿意再藏着掖着,当着最伤她心的刘彻面,把她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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