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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行情,别说租房子的钱绰绰有余,日积月累下来,买一套二手小房子的钱都有了,开心!

沈黛末回到家,马不停蹄地开始抄书。

冷山雁还在厨房里忙,白茶刚把衣服洗完,正在院子里晾晒,一抬头正好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冷山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天早上,沈黛末帮公子磨完米浆之后,公子就没有卸下来过。

平时白茶还要帮着烧火,打下手什么的。

今天全是冷山雁一个人在厨房里操持,而且干活嘎嘎有劲。

沈黛末对公子做了什么?白茶疑惑。

“白茶。”冷山雁在屋里唤他。

“来了。”白茶擦了擦手,跑进厨房。

“沈庆云醒了吗?”

“已经醒了,阮青鱼罚跪的时辰到了,已经进去照顾她了。”

冷山雁点点头,表情淡然道:“一会儿米皮正好,你端些给她。”

“啊?”白茶扁扁嘴:“给他们一家干嘛,虽说娘子才得了120斤粮食,但是也不至于跟他们共享吧,按照每人每天的基本饭量来说,这120斤粮食也就够咱们三个人吃的。要是再加上胡氏、沈庆云夫妇,不算上兰姐儿,一个月得吃300多斤米。胡氏从前不想跟娘子分家,就是惦记着您的嫁妆,现在娘子出息了,他肯定更不想分家了,就算捞不到钱,也会想办法让娘子负责两房一日三餐的生活支出,给长房家里省钱。”

冷山雁淡淡开口:“我何尝不清楚这些,胡氏死了麻烦,活着也是个麻烦,都会当着娘子的路。所以我才让你给沈庆云送吃的。”

‘可这跟沈庆云有什么关系?’白茶内心疑惑。

但当米皮一蒸出来,他还是跟着冷山雁一起端着米皮去了。

“大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冷山雁站在门边,脸上噙着和气的笑容。

阮青鱼看到冷山雁,脸色瞬间铁青。

但沈庆云刚苏醒没多久,她还在生昨天的气,因此阮青鱼也不敢再闹,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阮青鱼只能不情不愿地给他搬了凳子坐下。

“妻主她好多了,妹夫来做什么?”他问。

冷山雁端坐着,仪态矜贵优雅:“妻主得了案首,今早官府刚从来份例的粮食,就做了些米皮,想着给大姐家里也送一些来。”

他话一落地,阮青鱼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沈庆云的脸色也不太好。

白茶实时端着盘子上前,盖子一打开,天然米香喷涌而出。

“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米,做出来的米皮比一般的米皮更有一种淡香清甜,兰姐儿应该会喜欢吃。”冷山雁继续道。

阮青鱼嘴角抽抽:“那就多谢妹夫了,只是不知道你们给父亲送了没有,父亲不吃我们可不敢吃。”

冷山雁淡淡一笑:“父亲那里自然早早地送过去了,家里突然多了120斤粮食,一时做得多了,大姐姐夫要是吃了觉得不够,再来找我要就是。”

阮青鱼顿时心梗,强硬送客:“知道了,时辰不早了,妹夫快回去吃饭吧!”

“那就不打扰大姐姐夫用午餐了。”冷山雁施施然起身离开。

“哼!”阮青鱼气不可遏,恨不得把米皮全给倒了,但转念一想,家里已经没多少吃的,既然有人把食物送上门,那不吃白不吃。

冷山雁,既然你想摆款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来,兰儿,都吃了!”阮青鱼将米皮都给兰姐儿吃。

兰姐儿什么都不懂,吃到好吃的自顾自的开心,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好吃,还要!”兰姐儿道。

阮青鱼端着空盘子:“行,等着,爹爹这就给你去拿!”

“拿什么拿!”沈庆云突然爆喝一声,指着阮青鱼:“人家就是客气一下,你真去找人家要,你还要不要脸!”

阮青鱼:“是冷山雁他自己说的,做得有多的,他们有粮食,又说要给我们,我顺他们的意还不行了?”

沈庆云恨不得抄起碗砸在他身上:“人家给我们,我们收下无可厚非,你伸手找人要,那跟乞丐有什么区别!阮青鱼,你瞧不起我可以,但别把兰姐儿教坏了!”

突然间说道兰姐儿,阮青鱼也冒起火来:“我怎么就教坏兰姐儿了?她是我的心头肉,我能害她吗?”

冷山雁还没走近西厢房,就听到东屋里的吵声,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沈庆云是个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的人,这次被气晕过去,多少跟沈黛末考上案首有关。阮青鱼和胡氏能忍着沈黛末的风头,只为扒在她身上吸血,但沈庆云可不一定会忍,只要多刺激刺激她,一定能让他们内部反目。

几日下来,冷山雁坚持拱火。

阮青鱼稍微有好处就紧咬不放的性格,才不管什么面子里子;沈庆云却是读过书,极度爱面子的女人。

读书人的圈子就这么点大,再加上她和沈黛末之间的嫡庶关系,更不想多占她半点便宜,免得日后被朋友笑话,嫡姐仰仗庶妹鼻息。

因此尽管这些日子,沈庆云的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但沈黛末每晚抄书都能听到这夫妻俩的吵架声。

“这俩人怎么天天吵啊,有那么多事情可吵吗?”

这晚,沈黛末听见再次传来的吵声,发出疑惑。

罪魁祸首兼拱火大师冷山雁坐在沈黛末身后,挑了挑眉:“家家都有不能明说的私事,应该就是在为这些吵架吧,不过我们也不好过去劝。”

沈黛末心想:她才不会去劝呢,人家吵得再厉害那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她跟沈庆云关系还不如普通朋友呢,何必趟这趟浑水。

“说到私事,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沈黛末放下笔。

“什么?”

冷山雁手肘支着桌面,宽大的袖口微微褶皱。

沈黛末坐到他身边,哗啦呼啦从荷包里抖出了9两碎银子。

“上次欠你的钱这下可以一次性还清了,你再拿去一两银子,日常采买,剩下的钱存起来以后搬出去租房子。”

形状不一的碎银子一颗一颗散落在桌面上,冷山雁顿了一下:“妻主,那钱是我自愿为您还的,您真的不用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沈黛末摇摇头,说:“把钱还给你,我才觉得舒服。”

冷山雁听出了沈黛末语气里温柔的坚持,不再说话,指尖默默捻着一颗碎银子,看着它不规则的切面,在掌心滚动。

“剩下的这四两银子我怕弄丢了,不方便随身带着,放在哪里才好呢?”沈黛末环顾一圈,问道。

“这个怎么样?”她忽然眼前一亮,拿起书案上的小陶罐子。

小陶罐子模样又土又丑,身体歪歪斜斜,肚子鼓鼓的,仿佛贪吃的小妖怪,一看就是作坊生产的残次品。

“可以。”他说。

沈黛末将银子丢了进去,咕咚咕咚,像石子丢进山洞里,在陶罐肚子里发出几下碰撞声,然后沉入了肚子底。

“那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存钱罐了。”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冷山雁看着沈黛末生动明媚的眼眸,仿佛自己眼里也被溅上了光芒。

“妻主,明日还要去参加我弟弟的婚礼,早些休息吧。”他将小陶罐子收进柜子里,说道。

“嗯……我去外头洗漱。”沈黛末借口道。

等她在回到屋里,冷山雁的外袍和玉带已经挂在了衣架子上,床幔也已经放下,里面隐隐绰绰显着人影。

沈黛末背对着他脱下衣裳,掀开床幔,正好与他狭长深黑的眼眸对上。

她一愣。成婚这么久,他们可都是一上床都装睡的啊,他怎么还不闭眼?这样显得她很尴尬。

沈黛末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僵硬地坐在床边,抱着被子。

“……郎君你还不睡啊?”

“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冷山雁只穿着一件单薄雪白的里衣,黑发浓似墨汁披在身后,黑与白的碰撞,非但没有显得他过分朴素,反而有种极致素简下的浓烈凛冽,令人不敢逼视的美。

尤其是在床笫之间,垂落的床幔好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把他们两个罩在一个暧昧的环境里。

“嗯,你说。”沈黛末低着头,刻意与他保持了些距离,不敢看他过分漂亮冷艳的眉眼。

“下午,父亲跟我说,明日我们参加弟弟婚礼时,把大姐和姐夫带上。”

“啊?”沈黛末抬头:“为什么?”

冷山雁道:“你与我冷家是姻亲,大姐跟你又是血亲关系,两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父亲觉得,如果只有你和我去,大姐他们恐怕会觉得受到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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