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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池塘,就是她和冷山雁的卧房,卧房门口栽种了一树美人蕉,被雨水冲刷的苍绿肥厚,绿油油的看得人心旷神怡。

冷山雁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

夜雨中,他手持着一盏油灯照明,烛火在风雨中怯怯发光,美人蕉在雨中摇曳风情,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丹凤眼更显魅艳。

“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冷山雁在门口脱下她被雨露沾湿的外袍。

“跟她们没什么好聊的,索性就早点回来了。”沈黛末经过冷山雁的身边,径直往床上倒去。

她经过冷山雁身边时,酒气淡不可闻。

原本担心她又饮酒伤身的冷山雁淡淡笑着:“看来醒酒汤也是白准备了。”

“我今天就喝了两口酒,没事的。”沈黛末趴在床上,看见窗台边的月白冰纹瓶中插着两只白色的莲花,一高一低,错落有致地映在天边昏黄的月亮上,别有一番意境。“你去池塘摘的莲花吗?”她问道。

“嗯,阴雨天,房子潮湿昏暗无光,显得阴沉沉的,就采了两支莲花装点一下。”冷山雁说道:“喜欢吗?”

沈黛末点点头:“喜欢,但你也要小心,别跌进池塘里去,那处的水还是挺深的,若需要花可以让白茶去街上买,街上每天都有卖花的小童。”

冷山雁低眉浅笑:“嗯。”

他将油灯随手放在桌上,拿起沈黛末脱下来的外袍,掸了掸上面的水珠,准备挂在衣架上。

忽然间,他微微皱起了眉。

攥着沈黛末的衣裳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极淡的菡萏香味混着带着潮湿水汽涌入了他的鼻间。

冷山雁紧抿的唇有些颤抖。

之前在苏城县,沈黛末也常常出门应酬。

他清楚女人们酒桌上的规矩,难免找伎子作陪唱曲,每次她回来,身上除了酒气之外还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但冷山雁从不在意,因为他闻出了那些脂粉味的劣质刺鼻,连酒气都无法遮掩,时间都无法冲淡残留的浓香,可见那些伎子围绕在她身边时,香味得多浓郁,浓郁到令人作呕。

沈黛末喝醉时,也会借着酒气向他抱怨,那些男人香味太浓,浓到她晕香想吐。

能用这种劣质香的伎子,想必也不是什么绝色的名伎,因此他笃定沈黛末瞧不上那些男人,并不将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放在心上。

可这一次,沈黛末身上残留的香味,几乎要消失了。

而且即便淡成这样,与潮湿冰凉的水汽一融合,却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淡香。

淡而不散,岂不令女人魂牵梦萦?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香饼、香囊、香薰可以达到的效果,用此香的主人也必定不一般。

冷山雁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猛地将衣架上的衣服拽了下来,弄得衣架摇摇晃晃,沈黛末也从床上坐起来看他:“郎君,你做什么?”

冷山雁背对着她:“我看您的衣裳脏了,准备拿去洗洗。”

“现在?”沈黛末看了看漆黑的天,缠绵的雨:“这个天好像不适合洗衣服吧,一个星、好几天都干不了。”

冷山雁将衣服抱在怀里,手指紧捏着菡萏香味透出来的地方,恨不得将它给剪烂:“无事,衣服既然脏了,还是尽快洗了才好,唔——”

沈黛末从背后拥住他,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摸下,握住他的手指。

“大半夜的洗什么洗衣服,早点陪我休息不好吗?”沈黛末贴着他白皙的后脖颈亲了一下。

她听见潮湿的水汽中,冷山雁模糊的吟声。

水汽氤氲,冷山雁的神情模糊变幻。

沈黛末从背后拥着他,柔软的唇隔着缕缕发丝贴着他的后脖颈肉,带来令他颤栗的酥麻温热,仿佛一片烟花从身后绽开,立刻激起他血液中压抑依旧的亢奋。他微微仰起头,发出轻而模糊的声音,饱满凸起的喉结因此而滚动着。

沈黛末扯下他手里的衣裳,丢在一旁的椅背上,正欲抽开手时,冷山雁的手一把拉住了她。

他微凉的手指像一块细腻的冷玉,顺着她的指缝插了进去,与她紧紧相扣,密不可分。并且钳制住了她的手臂,想要离开他后背的胸膛,让她重新搂住他的腰肢,拥地比之前还要紧密。

沈黛末一手放在他的腰上,一手抵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隔着肌肤与衣料,她的掌心仿佛能够感受到他胸腔内蓬勃欲发的滚烫,让她的掌心也跟着发热,指尖烧灼起来。

沈黛末微热的脸颊在他颀长白皙的颈边蹭了蹭,耳畔低沉的吟声越来越重。

“香吗?”冷山雁喑哑的声线在细雨飘摇的夜晚含糊不清。

“……”沈黛末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

冷山雁却转过身来,手臂勾着她的脖子,低声追问道:“香吗?”

他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迫切,迫切之下是隐约而脆弱的不安。

“呃……香。”沈黛末因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倒退了半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是竹子做的,突然承受了重量发出轻微的吱响。

“是衣服香,还是我香?”冷山雁不依不饶,像一条通体黝黑的玉蛇,借着夜色潜行,修长的双腿跨坐在她两侧。一时间,他们两人都被紧紧地嵌进了椅子里,他紧绷的大腿肌肉贴着她的腰侧,带着蛇戒的细长幽凉的手指尖在她的脸侧游走,长发从他的肩头倾泻而下,垂落在她的脸上。

沈黛末抬头望着几乎坐在身上的冷山雁,呼吸有些滞缓。

“……当然是你、衣服很香但是用香饼熏出来的,郎君身上的香很特别,跟一切香味都不一样……你最香。”

屋内的烛火莹光并不明亮,火光照在他的身上,笼罩着他的身形轮廓,泛起一层朦胧的清辉,却不似月光般清白透亮,不染尘埃的圣洁光辉,而是透着熠熠生辉的人间贪婪欲望的光芒。

身后的墙壁上映出他的影子,很模糊的一团的,并不清晰。但沈黛末却能感受到,这团模糊之下,他清瘦的身形,半跪着的修长的双腿,劲瘦而柔软的塌腰弧度,仿佛一直充满欲望的魅魔。

她说完,就听头顶传来一声低笑,有些慵懒,还有些莫名的得意,像赢得了一场战争。

沈黛末有些不明,但她的手已经伸进他宽大厚实的外袍,双手拥紧他柔软的腰肢,顺带将脸也埋了进去。

香喷喷的郎君都送到面前了,她哪有心思管其他的,先抱抱占占便宜再说。

冷山雁的腰细她是知道的,之前喝醉后那场梦境的触感记忆犹新,早就想亲手试试了,如今真拥住了他,竟发觉比她想象中的更纤细更生动,他的腰肢在她的手臂间像一条会呼吸的无骨美人蛇。

好舒服。

沈黛末勾起嘴角,像偷了腥的猫。

但她并未注意到,冷山雁扶着椅背紧扣的手指。

沈黛末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发丝像海葵的触手,轻柔缠绵地钻进他的衣领里,蹭得他肌肤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瘙痒,昳丽的眼尾一片湿润,呼吸愈急促,愈渴望,夹着她腰身的大腿也收缩得更紧,肌肉紧绷的发硬发疼,可越是这样,他扬起的脸上唇角就越发上扬,在紧绷的压抑中感受到极端的快乐。

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她。

比如,是他香,还是外面那个不知名的贱人更香,但这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变成唇口溢出的低吟。

反正问了也是白问,这世间最香的从来都是野花。

如此一想,他顿觉浑身都传来一阵绞痛,眼底渗出一片水光,水光的尽头有一个模糊的男人,即将将他最渴望、最珍视的一切夺走。

他是谁?比他更好看?比他更年轻?比他身材更好吗?

一瞬间尖叫般的嗡鸣声在他的耳膜炸开,眼睛一阵刺痛,血液躁动逆流。他塌下软腰,不管不顾的亲吻着沈黛末,嘴唇都有些颤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挽留住她。

沈黛末瞪大了眼睛,冷山雁的吻来得太态度太猛烈,好像前一秒还终年积雪,下一秒就爆发的火山,热烈岩浆如浪潮般袭来,虽然猛烈,却格外青涩,胡乱且毫无章法地吻着她,在她的嘴唇、鼻尖、眼尾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沈黛末有点懵,她的郎君不是摸摸耳垂都会脸红的纯情人夫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溅着水花的脚步声。

白茶提着灯,人影映在洁白的纸窗上:“娘子,查芝说有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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