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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心惊,抬眼看向席间,贵夫们的注意力都在谈论曾经的莲花相公上,而没有注意到他的琴技。可唯独坐在主位上的冷山雁,执着酒杯,似笑非笑起来。

师苍静顿觉难堪,捱到两首曲子终于弹完,就急不可耐地下了台。

早就忍了许久的贵夫们,像蝗虫一样围向冷山雁,好心劝道:“雁郎君怎么把那个狐媚子给请来了?”

“金玉瓯出来的男人,手段都非同一般,虽然是在后宅演奏,可也难免被女主人碰见,小心招来祸患,后悔就来不及了。”

冷山雁淡淡一笑:“莲花相公虽然出身金玉瓯,但本是良籍,身世可怜才沦落至此,如今许大户倒台,他愿意自己谋生,又有一绝的琴技,帮帮他又如何呢。”

“但他终归是……”贵夫们脸色有些犹豫,并非嫌弃他的出身,而是警惕他,害怕他。

冷山雁晃了晃杯中潋滟的蔷薇露,笑道:“况且,请曾经的莲花相公演奏,需要千金万钱。如今请师公子上门弹奏一曲,只需要给一两银子,岂不划算?”

贵夫们的神色一变。

请曾经一曲千金的莲花相公弹奏一曲,竟然只需要一两银子,这是打骨折了啊。

既能听绝妙的琵琶曲,还有曾经名伎的噱头,宴席的水平质量蹭蹭蹭地就上去了,贵夫们虽然不想让师苍静在他们的妻主面前露脸,但妻主不在家时,若有亲戚上门拜访,或者生日宴席时,请师苍静来弹奏一曲,不但物美价廉,面子也攥足了。

贵夫们动了心思,渐渐也有人主动上门邀约师苍静。

“公子,我就不明白了,师苍静可是上门挑衅过您的人,您竟然还替他招揽生意,您知道吗,听说他现在每个月可以赚10两银子,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少爷还要好呢。”白茶闷闷不乐道。

冷山雁拿着剪刀,修剪着刚从花园里摘下的绣球花,不紧不慢道:“妻主心善,不愿意见到他和他爹两个人沦落街头卖艺被女人们调戏,结局不是再次沦落风尘,就是嫁人改命,她想帮他们一把,我何必阻挠。况且你只看到他现在挣得多,是因为他还有莲花相公的老本,等时间一长,光环褪去,他的价格也就跟普通的男艺差不多了。”

“可是我就是心里不爽利,得罪过您的人,过得竟然这么好。”白茶道。

“他是得罪过我,我也报复了回去。妻主若是对他有意,要纳进门早纳了,既然她无意与他,我还咬着师苍静做什么。若是失了分寸,留了破绽,反倒给了他接近妻主的机会。况且,外面的男人是解决不完的。”

能解决掉外面的莺莺燕燕不是本事,能笼络住妻主的心才是本事。

白茶恍然大悟,笑道:“也是,那么多上位的狐媚子,有些并不是因为他们手段有多厉害,而是正室自乱了阵脚,把狐媚子欺负得柔弱可怜,不但激得女人怜香惜玉,还反倒觉得自家夫郎是个罗刹,亲自把对手抬进了门。”

冷山雁无声勾唇,捻着修剪好的绣球花转了转,插入瓶中,而原本在瓶中插着的已经枯萎的莲花,被他随手扫到一边。

“对了。”白茶拍了拍脑袋:“光说那个莲花,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公子,这是家主从来安县给您寄来的信。”

冷山雁嘴角的笑容淡去:“母亲竟然也会写信给我?”

他白玉般的手指接过信,从裁信刀拆开,展开信纸扫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撕掉。

“不许告诉妻主,就当没收到过信件。”他冷声道。

白茶识字不多,但看冷山雁的态度,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马点头:“是。”

时光匆匆,转眼已经到了冬天,外面落了一地的雪。

冷山雁为即将到来的年节做准备,执着笔在纸上提前将药购买的炮仗、香烛、香油、衣料绸缎、炭火、干果、蔬菜、家禽……一一记录。

这些东西需要早做准备,否则年节将近时再购买,一来好货已经被别人买走,二来价格也会高出不少。

因此,当沈黛末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冷山雁对着写满了东西的纸张出神。

她悄悄靠近冷山雁,捞起那张纸,道:“过年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啊?连马匹需要的草料都准备了,郎君你的心也太细了。”

冷山雁放下笔,看着沈黛末肩头细白的落雪,起身温柔的拂去。

“妻主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今天跟雷宁一起进山打猎了,我猎到了一只鹿,今天晚上我们一起鹿肉。”沈黛末语气轻快激动。

“好。”冷山雁对她笑了笑,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指,下意识伸手将她握住,并对门外的白茶说道:“快去生个火盆来。”

“我才去外面跑了一趟,发了一身的汗,一点都不冷的,不用担心我。郎君,你的手还没有我的手热乎呢。”沈黛末笑着说,反握住他的手,才勒过缰绳的手心火热的一团,将冷山雁修长微凉的手指全部握住,仿佛掉进了一个火盆里。

冷山雁恍惚了一下,被一团火热包裹的指尖微微发紧。

看着沈黛末的脸,淡粉色的唇如一株美人茶般动人,引诱着他渴望已久的妄念,忍不住索求更多。他们成亲两年了,早该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呼吸渐渐加深,眼底有一种不正常的湿润,慢慢靠近她近在咫尺的唇。

谁知,沈黛末突然倾身上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弄得冷山雁措手不及,脸色瞬间爆红,可也更加给了他鼓励,身子已经软在了她的身上,情难自禁地环上了她的腰。

“妻主……”他的喉结轻微的滚动着,丹凤眼里带着近乎乞求的湿润。

沈黛末弯弯的眼眸注视着他,温柔地令人沉醉,又仿佛藏着最热烈的鲜花:“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祝安,她有两块极好的雪狐和黑狐的料子,我就想着给你做个围脖,可是有拿不准你喜欢哪个,所以我就两个都买了,一会儿她就送到家里来。”

第79章 我和郎君临门一脚

冷山雁看着沈黛末不停开合的嘴,呼吸都有些不畅,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热像白色的火焰焚烧着他的身体,痛的他心如绞,双手死死的箍着她的腰。他耳膜阵阵发响,听不清她恍惚的声音,脑海中一道声音响起,他的唇就已经贴上了她。

沈黛末眼睛睁大,猝不及防。

冷山雁却近乎痴迷地与她唇舌交织,将他的滚烫热意与疯狂跳动的心脏都传导给她,纤长的眼睫低垂着,一点黑亮的水光在眼睫一闪而过,沈黛末晃了下神,直到耳畔响起他潮湿的低喘声,她才缓过劲来。

窗外扑簌簌的落雪映在他的周围,为他颀长的身形边描上了一层浅浅的白,眼尾却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潮红,像被蹂躏过的还淌着花枝的玫瑰,静静地躺在雪堆里,在一片清冷中愈发艳丽。

沈黛末喘息着后仰,嘴唇还沾着一点晶莹的涎液,她一手撑着身后的桌子,一手挡在她和冷山雁面前。

“郎君,一会儿L白茶该回来了,大门还敞着——”她喘着气说。

冷山雁被情欲侵占满的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朝着身后的门瞥了一眼,然后没有半分顾忌地,拉着她挡在面前的手,低头含住了她的指尖。

沈黛末瞳孔地震,她能感受到指尖被温热和柔软包裹、□□、吸吮,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望着她,充满了欲说还休的暗示,似一支风情万种的箭,击中她的心脏。

沈黛末咽了咽喉咙,这……这谁顶得住啊。

她飞快地关上门,插上了门栓。

窗外清亮的雪色透过窗户纸渗了进来,沉香仅仅燃烧扩散,室内充盈着温暖又燥热的香气,垂下的床幔泛起层层涟漪,几缕春光从里面偷溜出来。

沈黛末从没想过她的端庄又温柔的郎君,竟然会有这样火辣的一面,白日宣淫还挺……刺激的。

冷山雁宽大的黑色外袍半落不落地挂在手臂上,雪白的里衣更是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领口一大片比雪更白的肌肤,发间的白玉簪子不知道丢到了何处,青丝如墨浪般从肩头淌了下来,带着淡淡冷香垂落在她的身上。

明明只是白衣黑袍最简单不过的颜色,却让沈黛末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淡极始知花更艳。

冷山雁半跪在她的身上,潮红的脸颊轻蹭着她的脸颊,含过她的耳垂,贴在她的脖颈间,指节分明的双手摩挲着滑落至她的腰间,轻颤着解她的腰带。

他的脸色滚烫,淡睫微颤,像他这样在房事上迫不及待的男人,会被人调笑着骂一句饥渴难耐,或是丧妻几十年的寂寞鳏夫见到女人就挪不开腿。

他不在乎,他确实守了几十年鳏,从前他并不觉得男欢女爱有什么意思,对生儿L育女也没有兴趣,他只想活着,至于活着做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麻木地日复一日。

而今,只要看到沈黛末,他就感觉身体异样的渴望,他发现他跟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分别,他沉溺在属于她的温度中,像溺在蜜糖里的虫子,难以自矜自控,恨不得跪在她面前乞求她,施舍给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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