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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贵君柔声劝道:“陛下何必动怒,沈大人与雁郎君伉俪情深、”

“去你爹的伉俪情深!”楚绪大怒,一脚将他踹到地上。

容贵君瞬间惶恐,跪下道:“侍身失言,只觉得那冷氏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连皇子的位置都敢挡,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卑贱的出身,既然他不愿走,不如将他宣进宫来,让皇后狠狠训斥他一番,还有沈大人的父亲,他肯定也恨极了冷氏当了沈大人的青云路,让他识相点,自己离开。”

楚绪的面容这才好转起来:“这还像句人话,传令下去,就照贵君的意思做。”

于是第二天,冷山雁就被召进宫里面见皇后,因为他之前帮过皇后,皇后倒是没说什么重话,但席氏可就不同了,他既心疼关在大牢里的沈黛末,更恨冷山雁。

一个贪官的儿子,怎么能跟开国太祖皇帝的皇子相比,天天跑去冷山雁的房里,软硬兼施地骂,可冷山雁就是不松口。

又过了几l日,楚绪彻底坐不住了,直接将孟灵徽召到她的寝宫里来,与她一起来的,还有端容皇子楚艳章。

“这个冷氏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让你去劝她,你是怎么办事的?!”楚绪一把将奏折摔在孟灵徽的脸上,怒道。

孟灵徽的额头上瞬间被奏折硬角砸出血来,但她却连血都不敢抹,将奏折捡起来,高高举起道:“陛下,其实这几l日微臣已经发觉,沈大人有松口的迹象,但您也知道,她是个重情义的人,冷氏虽然出身卑微,但毕竟是结发夫郎,她觉得贬夫为侍实在亏欠他。”

楚绪冷哼一声:“他跟着黛娘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连个孩子都没有,听说前阵子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还流了,他倒不觉得亏欠她?”

孟灵徽淡淡一笑:“谁让沈大人心软呢。依臣拙见,要想皇子出降,贬冷氏为侍是不行了,不如给他一个平夫之位?”

“这、”楚艳章微微垂眸蹙眉。

“是委屈皇子了,但微臣的意思是,给冷氏一个体面,也是让沈大人心里不那么内疚,但给了他平夫之位,就让人把他回苏城老家去,往后不许再入京城。这样他既不能再见沈大人,也无孩子傍身,就威胁不了皇子的地位,同时还能彰显陛下与皇子的仁慈,岂不两全其美?”

楚艳章抿了抿唇,嫁给有夫之妇,强迫原配正室为侍,本就让皇家名誉受损,孟灵徽的建议倒是可行。

于是他看向楚绪:“皇姐,臣弟觉得可行,不知皇姐意下如何?”

“你确定这样黛娘就能同意?”楚绪问。

孟灵徽点点头:“十分确定。”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她只要点头,就立马把冷氏送走,看着就烦!”楚绪不耐烦地摆摆手。

当天,沈黛末就点头同意,人自然就被放了出来。

同时皇家也派人盯着冷山雁出府。

“雁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亏欠你良多。这府里的东西,只要是你看得上的,你都带走吧。”沈黛末的语气充满了歉疚。

冷山雁一边流泪,一边收拾东西,在沈黛末亲信的护送下离开了都城。

府库里,席氏一声土拨鼠尖叫。

“天杀的冷氏,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带走了,他怎么不去抢啊!!!!”

第143章 我和我郎君重逢啦

自从冷山雁走后,皇帝就命人着手准备皇子出降的流程,寻常人家娶夫都需要二媒六聘,皇家的礼仪规矩更是繁琐无比,单是要走完这些流程都需要好长时间。

在这期间,端容皇子楚艳章时常从命人给席氏送礼物,皇家出品必属精品,席氏视若珍宝,在加上家里几乎被冷山雁搬空之后,财政大缩水后,更是爱不释手。

以至于席氏还没有见到楚艳章,就已经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之后楚艳章又频繁地以去道观上香为由,邀请席氏同行,期间对席氏极尽讨好。

像楚艳章这样出身高贵的皇子,能够做到不盛气凌人,就已是罕见,还能如此对席氏,席氏自然对他这个准女婿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娶他进门,早就忘记了曾经的女婿冷山雁。

不但如此,还引得席氏在外面宣称,只知皇子,不知冷氏,以此表现出他对楚艳章的喜爱与认可。

席氏还成天在沈黛末面前说楚艳章的好话。

“我瞧着这皇子跟传说中的那些不可一世的贵人们完全不同,那孩子温柔又善良,模样又标志娴静,一看就宜室宜家,比从前那个冷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去!”

“雁郎难道就不宜室宜家?”沈黛末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呸呸呸!”席氏立马唾了几口,道:“他?出身比不上皇子就算了,当初嫁给你的时候,连嫁妆都没几个,哪能跟泼天富贵的皇家比?更别提皇子才是真正的温良娴静的人品,至于冷氏……他从前做过什么,我都懒得说。”

沈黛末淡淡一笑:“父亲似乎很喜欢这位皇子。”

“那是当然了,末儿,那个冷氏那么心狠,把你这么多年辛苦攒下的钱都卷走了,可皇子不同啊,他嫁进来,可是能给你带一笔丰厚的嫁妆,这谁好谁不好,我自然一眼分明。”席氏骄傲道。

“行吧,你开心就好。”沈黛末拿着筷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盘中的菜品。

冷山雁出府的时候,沈黛末让他把阿邬也带走了,这些日子不但府里冷清了许多,就连饭菜都吃不好。

“算了,我出去吃。”沈黛末将筷子一丢,往外走。

如今她既是天女宠臣,又要娶皇子,一时巴结她的更多了起来,邀约应酬不断,从前沈黛末对这些是能推就推,省下时间去陪她的雁子,但现在她来者不拒,几乎夜夜纵酒畅饮。

直到,一个月后,师英终于回朝。

全国各地的大小叛乱都已经解决,但唯独北边的匈奴、大月氏、柔然趁着各地造反之时,再次趁乱夺取了北境二州。

可朝廷已经无力再出兵征讨,夺回北境,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州百姓再次沦陷。

只是根本无人在意二州百姓此刻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朝中上下全是对师英的称赞,都在夸她平定中原叛乱有功。

师英更加不可一世,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说皇后善妒,心狠手辣,逼死她的儿子师苍静,要求皇帝严惩。

敢在朝堂之上直接说皇后心狠手辣,与其说是为师苍静讨回公道,不如说是对皇帝的服从性测试,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严,让这些人以后不敢跟她作对。

之前命令师苍静堕掉皇后腹中胎儿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可见其狂妄态度。

但楚绪以及百官们却都畏畏缩缩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多言,只因,各方势力暗探来报,师英趁着平定中原叛乱时,与各地节度使暗中联络,势力更加滔天,连文丞相都不敢跟她当面对峙。

楚绪也皇后竟也没有丝毫维护,甚至连调查也不调查,直接下令废后。

师英满意地环顾一圈,发现果然与她想的一般,无人敢忤逆她,于是又得意洋洋地将矛头对准了沈黛末。

“陛下,臣还有事要禀报。沈黛末亲姐,仗着她的权势,在老家苏城县欺女霸男,抢占良田,收受贿赂谋私,这是苏城县县令的折子,证据确凿,此等恶行,就应该处死以儆效尤。”

“……这、”楚绪迟疑了一下,看向沈黛末。

沈黛末没什么好说的,师英捅出这件事来她早有预料。

自从沈庆云回到苏城县之后,就被县城的豪绅们巴结着,捧得飘飘然,真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大肆敛财。

沈黛末也曾派人苦口婆心地劝过,自己在朝中不是一人之下,还有政敌,万事需要小心。

但沈庆云已经被周围人的马屁吹得飞上了天,尤其当皇子出降,冷山雁出府这两件好消息传过去后,她和阮氏、胡氏等人高兴地忘乎所以,高呼双喜临门,竟也做起了能当个镶边皇亲贵胄的春秋大梦。

原先还只是收受富商的孝敬钱,后来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动了强买农户良田的心思。

如今这世道,粮食价格高涨,农户本就靠着田地吃饭,不大可能买地,就算要卖,也会抬高价格,根本不可能低价贱卖,否则一家人就只有等死的命。

可沈庆云和巴结她的豪绅们手段下作,逼得这些农户不得不低价卖给她们,短短两个月的时候,就‘买了’几百亩良田。

正因这般不知收敛的行为,才让师英的手下这么快就抓到了把柄。

沈黛末该做的都做了,是她们自己非要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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