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陪葬品(1 / 2)

  江如良冷声道:“你被他迷惑,你不清醒。”

  “是我不清醒吗?”烬冶问,“执拗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江如良还是那句话:“我杀仇人,我没有错。”

  烬冶低着头,披散下来的白发遮着脸,瞧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一滴滴晶亮的水液在发丝中一闪而过,滴落在阿雁冰冷的脸颊上。

  “他于你们而言,是仇敌,是威胁,是绊脚石。于我……”

  烬冶道:“只是阿雁。”

  “执迷不悟。”

  江如良留下这句话便愤然离去,没有再来找过他。

  湘疏派人来叫过他几次,他也不见。

  他就这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没有人敢进来收拾,阳光的温度一蒸腾,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掩埋掉其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独特香味。

  那是阿雁残留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闻不到了。

  阿雁的尸身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

  他生前因病瘦了许多,落在怀里一点重量也没有,轻飘飘地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他枯黄的头发没有一点光泽,冰冷,干燥,红木梳打理着那一根根发丝,从发根缓慢地梳到发尾。

  烬冶想起自己先前专门从书上学来的贺词,轻轻地念: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一梳梳到尾。

  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比翼共双飞。

  四梳白首永相随。

  ◇ 第37章 陪葬品

  阿雁的尸身开始腐烂。

  烬冶依旧紧紧抱着他,痴痴模样让众人都深感不安。他们说烬冶快要疯了。或者,已经疯了。

  直到久未下榻的湘疏撑着病体被搀扶着来到这里。

  那是阿雁死后,她第一次见到烬冶。

  看着自己弟弟的满头白发,湘疏泪如雨下。

  她很少哭,就连当年国破家亡之时,她也没允许自己流眼泪。

  她深知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她憋着一口气去做她该做的事,熬了快十年,当烬冶真正坐上王位,完成了他们的复仇,她才终于敢如释重负地偷偷痛快哭一场。

  她以为自己不会有再流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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