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战国·咒术界1(2 / 2)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像是揉碎了阳光与星辰在其中,好似能不分昼夜的熠熠生辉,男孩那如若沉寂的深绿沼潭的眸子仿佛是注进了活水、坠入了星子般,也跟着亮了起来。

女孩傻愣愣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不知道想了什么,本就透着粉意的脸蛋变得越发红扑扑,整个人都好像能烫得生烟,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什么都没说,却像是已经和他打了一个世上最最朝气蓬勃的招呼。

醒来的小姑娘比睡着时更加闪闪发光。

分明都是黑发绿眼,禅院寂想不通这样的颜色在对方身上为何这样的富有活力生气。

那是他所没有的。

所以这也是他所想要拥有的。

终于,禅院寂克制不住欲望所求,伸出稚嫩却已经长满了茧巴的手捧住女孩圆嘟嘟的婴儿肥脸颊,对方脸颊的温度‘烫’得他有些冰凉的手心忍不住颤了颤,却更加舍不得放开。

他无法不去用力揉捏手心里温暖的软肉,对眼前的可爱存在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破坏欲。

禅院寂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莫名其妙还唐突失礼,但他想要这么做,按照禅院家与咒术界的规则,强者为尊,他可以毫无歉意地对眼前的无咒力者做任何他认为值得开心取乐的事。

但脸蛋被揉疼的女孩眼里冒出的泪花还是让禅院寂触电般放下了手。

林鲸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她看见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的睫毛能放好几根火柴。

男孩黑发绿眼,肤如白玉,唇色也淡淡的,黑色的长发在颈后用一根红绳系着,较短的那些发丝则是发梢固执的上翘着,男孩穿着白底外黑配色的狩衣,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仙气和端庄。

林鲸对上男孩冷清却分外专注的视线,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被点燃了似的,脸上火烧火燎一样的烫,难不成她刚刚睡熟流口水了?

男孩伸出手捧住她的脸,然后开始面无表情地揉捏,林鲸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三下就把她揉得眼泪花直冒后才放下了手,低声对她说了一声:“抱歉。”

他的声音也好听,虽然稚嫩,但已经听得出未来如真珠落玉盘的悦耳男神音,他说的是日语,但林鲸还是无阻碍的听懂了。

林鲸隐隐有种诡异的感觉,那便是自己的这种‘听懂’并非简单的因为对方用的词汇通常且频繁而记住,是真正的听懂了、领会了这一门语言。

人都能死而复生返老还童,之后再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似乎也不难接受了。

男孩端正地跪坐在她面前,收回的手也是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腿上,无表情的脸上无端显得有几分拘谨紧张,低垂的眼睑看着也有些可怜巴巴,还时不时抬起来看一下她的表情。

林鲸捂着自己红彤彤的脸,完全生不起气来,她只能委屈巴巴轻揉自己可怜的脸蛋缓缓,这下子刚醒来时还残留的困意是彻底无了。

再次与男孩四目相对,林鲸忽的发觉面前年幼的男孩没有半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活力朝气,但看着她的双眼看着却并不死气沉沉,只是很安静,安静得像是一枝于静夜中悄悄绽开的花。

他一定是内向腼腆不善言辞,很想要和她做朋友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刚刚男孩的举动已经证实他是想要接触她的!

一种责任感自林鲸心头升起,她当即挺起胸脯主动开口道:“我是林鲸!你呢?”

“林鲸……”男孩愣了一下,像是一块蜜糖含在嘴里一般的在嘴里反复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后,他嘴角微微翘起,“禅院寂,我是禅院寂。”

第一次自我介绍不是从他人口中托出,也不是理所当然的将‘十种影法术’作为前缀与人格概括,而是理所当然的他的名字。

“你的手超凉的,是身子骨比较寒吗?”林鲸说着往旁边挪挪然后热情地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后直接向后躺下,“来来来!一起晒太阳啊小伙子!”

禅院寂乖巧地坐到了林鲸身边,学着她的样子舒展身体躺在草地上,不过双手还是习惯性放在了身上,随风摇曳的斑驳光影时不时会晃到他的眼睛。

“不知该如何称呼?”禅院寂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她穿着一件过分简单的纯白单衣,不过衣物布料却并不粗糙,反倒是那些达官贵族才穿得起的材质。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怎么顺口怎么来吧!我可以直接叫你阿寂可以吗?”

“嗯。”

林鲸开心地弯起眼笑起来,和漂亮弟弟成为朋友让她止不住傻乐,“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禅院寂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的第一个交的朋友就是这么漂亮的美人胚子,她好大的福气啊!

禅院寂缓慢地眨了眨眼,“朋友?”

交朋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禅院寂想起那些大人或巴结谄媚或笑里藏刀的嘴脸亦或是其他孩子或小心翼翼或不甘嫉妒的表情,他们口中的朋友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虚伪、不屑一顾。

但是对林鲸的话就不会,哪怕都是初照面,他对林鲸第一眼就格外欢喜。

这大概就是合乎眼缘的朋友了吧。

思及此处,禅院寂的语气肯定了下来,他再次应道:“嗯,朋友。”

他那样回应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喜悦冲涨了他的心间,那如大宅般的阴冷与沉寂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无限倒退,一切的嘈杂与晦暗都在远离,只余下风吹草叶沙沙声响,映入他眼中的是在影子的映衬下愈发烂漫的光。

拥有了第一个朋友,一个与咒术界格格不入的大概是天与咒缚的朋友,禅院寂将族中长辈的训诫与‘苦口婆心’全都抛之脑后,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意与污秽都被女孩赤诚明亮的视线洗褪了几分。

终究是自从觉醒了术式便被众人高高捧起的人,比起那些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灌输的思想条规,禅院寂更相信自己所见所感。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这份异常快活的心跳,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难掩喜意:“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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