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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家伙还挺识相的。

到底是家族要笼络的人才,徐云涵还是愿意展现几分耐心的,甚至还可以以前辈的身份,帮她参谋一下。

程久老实巴交:“那个,我加的第二个社团,是纪律组织社。”

没等徐云涵反应过来,程久继续道:“你的行为已经违反第二三三条校规,在非战斗允许区域内斗殴。我有权将你当场制服。如有反抗,将视为违反第三四五条校规。”

帝大有自己的安保防御系统,各个院系、专业也有教学规则。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的条条框框。这些校纪校规的维系,就下放到纪律组织社了。

机甲专业考这个社团,还是蛮有优势的。战斗力摆在那儿了。

但光有战斗力不行,那厚厚的规章制度,别人背不t下来可以,但想加入必须全部背下,并且在情景模拟测试中拿到高分。

能在学校混得特别好的,其实不屑于加入这社团:门槛高,性价比低。看起来有权力,但很可能得罪人,平时要干的就是打杂的活儿。自己人违纪被查到,直接就是双倍处罚。

——这些事情,程久当然不怕。

别人觉得一般的条件,对她来说却是性价比极高。

记下所有规章制度,是程久开学第一天就做好的事情。

她可太清楚了,在自个儿还不够硬的时候,这些条条框框就是保护自己的最佳利器。

漏掉一条算她输。

只见程久的光脑页面,跳动着纪律社的身份函件与确认书。这玩意儿提交上去,徐云涵的成绩与各种评选都得受影响!

徐云涵自程久念校规开始,就跟木头似的僵在原地,脑瓜子嗡嗡,后背也是冷汗直冒。

他不想上校内头条,成为笑柄,更不想被记上违纪好吗!

这个女人将光脑页面展示给他看,哪里是任由他处置?这是她的最后通牒!

徐云涵的手有点抖,“等、等等,学妹,有话好好说,我们之间有误会。你先别提交记录!”

“有什么误会?”程久歪头看他,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但徐云涵完全感觉不到就是了。

他只感觉:毒,太歹毒了。

他认识的同学中,不是没有记者团的,也不是没有纪律社的。但他就没见过,把社团玩成程久这样的!

徐云涵深吸了一口气,说:“我道歉,可以吗?”

“这个得看当事人的意思。”程久看向徐云弈。

徐云弈的脸色越发难看。给徐云弈这个私生子低头,比给程久低头更难受。但他还真就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不起,我错了。哥。”那一声“哥”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徐云弈用手撑着额头,像是想挡住脸上的伤口。但知情人都懂:他很可能只是想挡住脸上的笑意。

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笑的!

外面的约翰医生也感觉到这里面的情况不对了,忙急忙慌地进来,打圆场道:“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说着,他主动收拾起了满地的狼藉,也招呼着徐云涵一起收拾,当做给徐云弈赔礼。

徐云弈当即就要制止。但程久却说:“没事,还是麻烦一下学长吧,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徐云弈就没再开口了。

直到他们收拾完了,他才说一句“我原谅你了”,算是将这件事画上句号。

程久也不为难,撤销了快要提交上去的报告。

约翰的办公室里,徐云涵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宣泄内心的怒火。

约翰却露出了一个老狐狸般的笑容,“徐少,别担心,我们这我们也算达成目的了。”

“什么意思?”徐云涵扭过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只是常规身体检测,程久的资料根本不需要保密,但我却无法在档案库中查到。”

徐云涵眯起了眼睛。

约翰继续说:“这里面必然有猫腻。为了保密,他们应该做成了纸质档案,刚刚我翻到了……”

徐云涵大笑起来,“哈哈,那个程久,要不是她那么嚣张,咱们还没机会看到这个秘密。徐家已经不用拉拢这种没价值的人了!”

徐云弈办公室。

那两人离开后,徐云弈立刻检查了所有文件,表情严肃地看向程久。

程久倒是神色轻松,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没关系,他们这么想看,那就让他们看一下好了。”

徐云涵有没有这个心机难说,但那个医生是有的。他已经怀疑上她了,不如在他试图挖出更多秘密前,先让他看一点。

徐云弈根本没有留下诊断书这种东西。

那只有她上一份的精神力检测报告:B级。

但从今天起,她就不是了。

所以,有啥不可以给他们看的?

徐云弈看程久胸有成竹,表情跟着放松下来,便又想起了今天的闹剧,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过来发难。”

徐云弈最讨厌的就是自家的破事牵连到他负责的病患。

这回他们借他搭戏台演戏,他是真的尴尬。

但想想程久拆台的方式,他又有点想笑。

在他们的算计中,要是程久有心维护徐云弈,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榨干他和她的利用价值!

程久是如他们期待般出现了,但,“我就没见过徐云涵的脸色那么难看。”

程久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徐医生,你这样说得,好像我跟徐学长有什么私人恩怨一样。那是你们有私人恩怨。”

她的话说得过于直白,让徐云弈一滞。

“而我呢,我只是在老老实实地实践我的责任与义务,认认真真捍卫学校纪律。”

就算学了机甲专业,程久还是觉得,她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

徐云弈:真的是这样的吗?

程久:哪里不是这样的?

两人面面相觑。

徐云弈表示:他差点就信了。

“总之,谢谢你。”

徐云弈垂眸,“如你所见,这就是我在徐家的地位。有精神力天赋者,才能得到最好的培养,但我的精神力不入流。我也不甘心过,所以专研这个方向。在帝大当校医,就是因为在这里最容易接触到各种精神力天赋者……”

他不喜欢讲这些,因为那像是将自己的伤疤揭开来给人看。

没必要。

他需要别人的同情吗?不需要。

再怎么说,他也确实享受了徐家的那些资源。

引来别人的不理解,觉得他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就更没必要了。

但如果是程久的话……那好像就没关系了。徐云弈突然就有了倾诉的冲动,感觉说出这些话都没啥沉重感。

就像很随意地唠家常一样。

程久却突然抬起手,“等一下。徐医生,你是在向我倾诉吗?”

“呃……”

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程久多此一问,让徐云弈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程久摸着下巴说:“以我的经验,知道太多的内幕消息,多半会出事。但没关系,以咱们的交情嘛,为你冒一点险是值得的!”

徐云弈都不知道是该懵逼还是该感动。

这种大家私底下心知肚明的事儿,能出啥事?但,她说要为他冒险诶……

没等徐云弈回过神,程久搓了搓手指,“你倾诉吧,就是你知道的,这心理医生的价码,啊不,这能为你冒险的心理医生的价码……”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徐云弈顿时感觉被噎了一下。

自作多情的他,好像一条狗啊。

被程久这么一打岔,他说不下去了。但那些复杂的情绪,也随之被打得七零八落。

或许,他真应该给她付一点心理咨询费。

徐云弈哭笑不得,“特招生的生活补贴,再加上实验津贴,你应该没那么缺钱吧?”

程久诧异地看他,像是奇怪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你缺钱吗?”

“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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