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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黑薮猫看着他跑远,扭头就端起了一张冷酷无情的脸:“我示范捕猎,你们看着,行吗?”

三只小薮猫赶紧地站成一排,齐刷刷应声:“哇呜~”

——黑薮猫的教学效果比念兹好,除了自身经验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比念兹更舍得凶。

每次教捕猎,黑薮猫都会化身“魔鬼教师”,高严格高要求,小崽子挺怵教捕猎时的它,所以学习技巧的时候异常认真。

这边黑薮猫的捕猎教学课堂正在有序进行,另一边,念兹的捕猎工作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雨季还没过去,草原上正是一片生机的繁荣之向。

之前,念兹对此还没有什么的感觉,直到他今天难得来到了大水滩附近捕猎,水源附近的生物多样性直接把他惊到了。

上至草原上的顶级猎食者狮子,下至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虫子,小灰鱼在水里扭动着身体游来游去,草蛙跳上岸,伸着舌头捕捉飞虫吃。

而岸边食草动物一边警惕着猎食者,一边小心翼翼地喝水,毫不担心天敌的大猫们则在喝完水后懒洋洋躺在岸边,晒晒太阳互相舔毛。

在悠哉狮群的不远处,一只薮猫探头探脑,混入了水滩的范围内。

他和食草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好在比起美味的牛、羊、马,它并不那么容易引起狮子和其他比他强的猎食者的注意。

他悄不作声地溜达了水滩旁,舔了几口水,忽然盯上了水滩里的雨季限定版小灰鱼。

旱季之后水源干涸,这个附近最大的水潭也会退得只剩一层薄底,至于依水而生的生物们,早就死的死,冬眠的冬眠。

现在的水滩还生机勃勃着,一条灰鱼无知无觉地在岸边游动,丝毫不知有只猫已经盯上看它。

穿成薮猫后,念兹天天不是吃老鼠,就是鸡鸟和兔子,吃腻了之后,难免想换换口味。

他看这条鱼就很不错。

薮猫趴在岸边,低伏着身体,把自己伪装成一块长草的石头,只有眼睛追逐着水里的小鱼动来动去。

等到时机成熟,空中只看见一道残影!

“噗通!”

被惊动的众狮回过头,看到一只湿漉漉的“猫条”从水里狼狈地钻出来,嘴空爪也空,什么也没捞着。

“呸呸呸!”念兹吐掉嘴里的浑水。

失策了,忘记了水上看鱼的位置和实际抓鱼不是一回事。

看来陆地上的捕猎和水下捕猎的差距还是特别大啊。

没抓到鱼,念兹也不太灰心,滚筒似的前后左右甩了甩毛,把水珠溅了一地,忽然对上了一群狮子的视线。

念兹:“……”

毛上挂着水的狮群:“……”

它们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吧?

念兹心虚向后退,见狮子们没有动作,只是拉着一张不爽地臭脸盯着他,赶紧后撤几步,飞快躲进后方的芦苇丛里。

“嗷呼~”薮猫松了口气。

差点就要变成狮子爪里的小玩具了。

捉鱼失败,念兹又在附近重新找猎物,最终一只长相不佳的“青蛙”跳入他的视线中,引起了注意。

这玩意好吃不?

黑薮猫和三颗豆们似乎格外爱吃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号称是小零食,非常好吃。

诚然蛇肉确实挺好吃的,但其他什么小虫子、小蜘蛛还有小青蛙,他还是不太接受得来。

念兹想了想,觉得既然青蛙跳到眼前了,那不抓白不抓,于是嗷呜一口把那只“青蛙”叼了起来,锋利的尖齿很快就结束了它的生命。

嘴巴接触到粘液,感觉不太舒服。

他叼着“青蛙”尸体绕过芦苇丛,打算先把这个给它们,再继续打猎。

从另一头路过水滩时,念兹忽然看见个有点眼熟的猫影,正在滩边低着头喝水。

有点像黑薮猫那个说话难听的薮猫妈妈。

念兹忍不住靠近一点,睁大了眼睛。

嚯,还真是那只薮猫!

薮猫妈妈孤身一猫,没有带崽,大概是出来捕猎的,喝完水就打算离开。

念兹见状来不及思考,连嘴里的青蛙掉了都顾不上,赶紧追了上去。

“喂!”

他在芦苇丛里追上了它。

“等等!”

母薮猫自顾自往前走了一段,发现这个声音真是在叫它,疑惑转过身打量片刻,眼神微微变化:“是你?”

念兹有点意外:“你居然还记得我。”

母薮猫淡然地说:“你被骂,也会记得很清楚。”

闻言,念兹尴尬地舔了舔爪子。谁让它乱说话的,气头上谁能忍得住。

母薮猫还准备去捕猎,没时间耗:“叫我干什么?”

“我想问你点事。”见它着急,念兹也直接问了:“你那天为什么要对奶豆说那句话。”

母薮猫疑惑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奶豆就是黑薮猫。它没想到会有猫专门来问它这种问题,因此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对黑薮猫说“你居然还活着”?

“因为我确实没想到,它能活下来。”

母薮猫说的很平静,显得内容更加残忍:“黑薮猫幼崽没有庇护,很难生存下去,它被我赶走时五个月大,我还以为它早就死在外面了。”

“被赶走”、“五个月大”、“早就死在外面”

这几个词在念兹脑海里反复播放,他不可置信道:“什么叫把它赶出去?你也知道很难活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薮猫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天真很疑惑:“孱弱的幼崽难以养大,相比普通薮猫,黑薮猫也更难存活。我有了新的幼崽,为什么还要花精力养它?”

把过于孱弱的幼崽丢掉,这是大自然动物中常常发生的事,也算是大自然的一种筛选。

只是这种筛选和放弃对于幼崽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念兹站在原地,被母薮猫话语中的冷漠刺到,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所以没有什么误会,也没有太多理由。

就是因为觉得养了不值,又有了新幼崽,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抛弃。

新幼崽……

念兹皱了皱他的小猫眉,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你的幼崽多大了?”

母薮猫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两个月。”

心口突然砰砰跳了两声。

念兹眨了下眼睛,又问:“那你把奶豆赶离身边多久了。”

不出他意料的,母薮猫奇怪的回答道:“三个月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三个月!

念兹耳里已经听不到母薮猫的话了,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结论。

黑薮猫现在其实也才八个月大,所以说……它完全有可能就是朝夕!

心跳越来越响,念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母薮猫告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他们分开的地方。

当他反应过来时,黑薮猫教崽的背影已经出现在眼前,他忍不住一个助跑,大跨步扑了过去:“嗷呜!”

黑薮猫在被扑倒前,就警惕地转过了身,见是念兹,它立即放松下来,不闪也不避的被薮猫压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

“嗯呜?”它看着念兹,眼睛亮晶晶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怎么了?”

“我……”念兹张嘴结舌,忽然觉得嘴巴发麻,整只猫头晕目眩,想喝醉酒了一样。

黑薮猫盯着他,忽然凑近脑袋,舔了舔薮猫变圆的嘴。

“哥哥。”它的声音飘飘忽忽落在念兹耳边:“你的嘴巴肿了。”

【作者有话说】

叉会儿腰

嘴巴肿了, 可能是刚才抓错了青蛙,被有毒的癞蛤蟆给欺骗了。

但念兹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事, 他愣愣地看着黑薮猫,心里升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黑薮猫,或者说朝夕注视着它,眼里包含着许多说不清的东西。

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有乍然知道什么的激动,也有经历过足够的事、足够多年才会有的平和。

这不是一只八个月大的黑薮猫能有的眼神。

它回答道:“是的,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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