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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的话。”胡安清了清嗓子，“有什么问题？”
凯文·基冈心中暗叹，毕竟是新手教练，胡安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对媒体记者们这么客气，这些没节操的人很快就会蹬鼻子上脸的。然而他还没感叹完呢，就听见那边的记者提了一个问题。
“迪亚斯先生，这是你第一次以球员以外的身份出席记者发布会吧，心情怎么样？”
胡安意会点头：“其实不是第一次。”
诶？
在所有人呆愣的情况下，胡安摆弄了会上，那时候也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众人发出了然的笑，胡安眯起眼睛转了转，接着随手点起一个举手的女记者。
“那次是你第一次以曼联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而现在，则是第一次代表曼联接受采访，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多谈一谈，关于你，还关于你如何驾驭现如今的曼联。”
——这真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21岁是一个很容易膨胀的年龄，而在这样的年龄成为主教练，还是曼联这样一个豪门俱乐部的主教练，就算只是暂代也足够让人骄傲好一阵子，就算胡安现在坐在这里似乎一点表情都没有，可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窃喜吗？
如果他真的因此而自负，开始大谈特谈如何治理曼联、又或者是关于他在曼联所做的一切的话，那就正中了所有人的下怀。
无论是曼联高层还是那些球员们，一定都会对这么一个比他们小、还敢在他们面前蹬鼻子上脸的新人教练充满恶感的，这个问题说恶毒也算不上，可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这个记者很明显是耍了个心眼，而且还是一个坏心眼儿，无论胡安怎么回答前面都会有一个坑等着他，可是胡安又不得不回答，毕竟记者是在光明正大地夸赞他，这就是一个阳谋，光明正大地要他跳下陷阱。
胡安忍不住挑眉，随后平静说道：“这场发布会的焦点不是我，而是两队的比赛，请大家不要随意转移注意力。”
那名女记者愣了愣，无论什么回答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下手，可是面前这个人一点都不吃她这套，直接拒绝回答问题，她也算是一名美女，经常凭借着自己的样貌拿到一些消息，基本上大家看到她长得好看都会不自觉多说两句，而这次她无往而不利的容貌似乎失效了？“可是……”
“下一个。”胡安不为所动，女记者情急之下叫到，“请问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曼联的教练？！”
全场安静了下来，胡安也将注意力再度放到那名女记者的身上，再度被大家注意到的女记者显然满意了，理理头发说道：“虽然我们知道，弗格森爵士对你很是相信，可是你要怎么和曼联所有球迷交代？史密斯先生是球队的助教，也是上一场比赛的主教练，他有十几年的执教经验，请问你有什么，能让红魔球迷放心将球队交给你？”
胡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歪头。“请问你是？”
“《马卡》，萨拉·卡波内罗。”女记者昂首挺胸说道，胡安忍不住挑眉微笑了一下。
果然是她，伊戈尔未来的女朋友，他在梦里见到这名女子很多回，一直都是和卡西很亲热的样子，谁知道这辈子居然是他会先认识这名记者，而且还是在赛前新闻发布会上。至少在他的梦里，这名记者一直都似乎没什么脑子，所以今天这个问题说不准只是她歪打正着？
她真的只是想问一下关于他的一些事情，而不是故意让曼联陷入动荡？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胡安就一点都不多想，可是面对这名他“知根知底”的记者，胡安就一点都不淡定了。
这名女子几乎毁掉了伊戈尔·卡西利亚斯的职业生涯，还让他背井离乡去到另一个联赛生存，在梦里她只感叹这女人没脑子，还有表示卡西对女人的言听计从的愤慨。
——可是就今天来看，这名马卡报出身的记者似乎并没有那么单纯的样子嘛。
无论是不是这样，他都不能让卡西被这位记者给“迷惑”了，这个女人可不能要，自己可一定要好好把关，不能让自家蠢到不行的朋友再被坑一次，毕竟卡西是个死心眼儿，认准的事情没回头的。
确定了人是谁之后，胡安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大不了以后再和伊戈尔道歉、再顺便帮他找一个新的女朋友好了。
所以，在面对美女记者的时候，胡安直截了当：“马卡报，那我就斗胆猜测了……你并不是一个曼联球迷，不是吗？”
萨拉点头，刚准备继续说什么，胡安就打断了她：“很抱歉，女士。既然不是红魔球迷，你就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来质疑我。”
在大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念了一遍首发名单，接着就要起身离开，现场记者顿时沸腾着要求他留下来再说两句，胡安对此只有简单一句话：“让我们看看场上的表现吧。”
相当于被罗伯特·卡洛斯的重炮给轰中了脑袋那种？
——更何况他还因为这件事而做了一个虽然很长、可是很有趣的梦呢，怎么说都是他赚了吧？
可是好像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好好传达给另一个人，从那天开始卡西就一直沉默，在训练结束之后就会跑到他这里来看看情况，帮他削苹果倒水无微不至，用古蒂的话来说就是“简直比保姆还保姆”，这也让胡安很是不习惯。
以往看到自己简直就要势不两立的小伙伴，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他真的很别扭啊。原本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反正关于足球的运动有那么多，直到那天劳尔率先推开了他的门——身后没有跟着古蒂和卡西的那种。
“现在球队无论欧冠、国王杯还是联赛都处在一个很特殊的时机。”劳尔沉声说道，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可是伊戈尔在比赛中的发挥还是很不稳定。”
“需要我做什么，骂醒他？”胡安倚在床头调笑道，“虽然像以往那样直接撸袖子和他干一架可能不行了，但骂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他觉得都是他的责任，”劳尔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题，而是继续说道，“无论是比赛还是训练的时候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很明显一道关键时刻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俱乐部里现在对他有些意见，可能会趁着现在压哨运作转会来一名门将……”
胡安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终于他忍不住挑眉：“俱乐部让你来的？”也只有可能是俱乐部高层让他来的，毕竟无论如何劳尔平时都不会避开伊戈尔和古蒂两个人独自过来的，就算来了也不会说类似于这些事情的话给他听。
——很显然，有人对他施压了。
劳尔并没有说话，他甚至还没学会如何用笑容来面对一切，室内沉寂了好一会儿，胡安才微笑起来。
很显然，皇马现在处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中，而门将这个位置更是重中之重，无论是出于对俱乐部的利益还是卡西利亚斯本人的未来考虑，他都应该做出一个决定来。
究竟是自己离开，还是“被离开”。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最终，胡安也只是这么说道。
他选择了退役，并且拜托豪尔赫帮他找一份其他的工作——和足球有点关系就可以了，只是暂时不要让他出现在能被卡西利亚斯看到的地方。
他爱足球，他也爱皇马，所以他选择远离，也选择了逃避。
正好，离得远一些了也能看清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究竟只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而已，还是看见了未来？
然而现在不是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住处，然后拨通了自家经纪人的电话。
“豪尔赫？我已经安顿下来了。”
“安顿下来啦？那就好。”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很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我和克里斯蒂亚诺也在机场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啊。”
“我去接你们？”“不用，你都不会开车呃……抱歉。”“没事，待会儿见。”“待会见！”
他的经纪人终于愿意挂断电话了，胡安叹着气戴上耳机，打开自己的播放器开始优哉游哉地看书。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豪尔赫·门德斯，正在经历自己人生中的生死时速三十秒。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英国媒体，毕竟在正式和曼联勾搭在一起前，他就已经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放出过风声了，只是他低估了英国媒体的疯狂程度，尤其低估了七号——曼联的七号，究竟有着多么强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