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甘出身5(1 / 2)

清晨的霞光映遍犬牙交错的山野小村,家户烟筒上冒出的微弱炊烟吹散在幽深的晨风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今天定是有一场风雨。

卓樾骑着摩托车刚从村委出来路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子提着一堆礼品走过来找他问路。

“请问,杜雁来家怎么走?”

“你是?”卓樾打量着他。

“我姓于,是杜雁来的男朋友,从上海来看看她。”于永翰说。

卓樾指着远处的一处隐绰的房屋,说:“就在那棵杏树旁,从这条路往前,绕过田垱油菜地就到了。”

于永翰道谢后便径直沿路走去……

杜雁来正扫着屋前的鸡屎、枯叶,堆在门前的杏树底下待它腐烂成肥。

她抬头望着昏黄的晦光下光秃的杏树枝丫努力地抽着花苞,杏树总是先开花后长叶,娇弱的杏花从小到大都是独自面对风雨的肆虐。

她爸告诉雁来,在她出生那年便种下了这棵杏树,说雁来的出生是他们家的幸运,而她却认为自己出生在这贫困又窝囊的家庭是不幸的,她努力读书就为了逃离这个悲哀的家庭、野蛮的村庄……

“雁来——”

熟悉的声音传来,杜雁来回过神,转头看见于永翰提着一堆物品走过来。

于永翰打量着这个素面朝天、手握扫把站在恶臭的鸡屎旁的杜雁来,不是那双深褐色的大眼睛望着他,于永翰都不敢肯定眼前的村姑就是自己爱慕多年的傲慢女子。

“你来做什么?”杜雁来冷冷地说。

于永翰走近来杜雁来面前,说:“雁来,我离婚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杜雁来依然无动于衷。

元芬出来门口喊道:“雁来,请客人屋里坐呀!”

于永翰提着礼品走过来,说:“阿姨,您好!我是杜雁来的同事,听说叔叔病了,我来看看他。”

屋里虽然收拾的还算整洁,却没有一样物品看起来是干净的,于永翰勉强坐在黑得发亮的木椅上发怔。

元芬端来一杯茶水递给于永翰,他礼貌地起身接过来,才发现杜雁来她妈不仅半边疤脸,手还残缺,元芬感觉到于永翰惊愕的目光,连忙收回手,躲进去房间。

杜雁来将扫帚靠在门外,对于永翰说:“你跟我来——”

两人往屋旁的山边走去,初春的绿意枝叶笼着窄小的山边小路,稚嫩的野花也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山下的田垱间老农们正忙着春种备耕。

于永翰跟着杜雁来走了许久,忍不住叫到:“雁来,我离婚跟你确实没有关系,你看——”

于永翰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翻拍的结婚证照片递给杜雁来,杜雁来看着他手机里与于永翰并头合影的那个女人目距宽斜,眼神呆滞,鼻翻牙凸,很明显不是正常人。

“她叫美华,八年前,我大学毕业去上海找工作,租住在她家,她妈独自带着智力如幼童的美华生活,美华走路也不利索,我时常帮她推轮椅,她妈对我说只要与美华结婚,五年后就可以转上海户口……我的老家与上海就一镇之隔,我不甘心就几百米的距离我就与上海人天壤之别,我承认我很龌龊,但与美华结婚后,我们各住各屋,我从未欺负她,我发誓!”

“利用残疾人,你的灵魂也并不干净。”杜雁来喃喃道:“我妈,也是残疾人……”

“那是因为你爸在这种环境下没有选择,雁来,你离开农村,走进大都市,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能有更好的选择吗?”于永翰说。 杜雁来望着下面田间里的乡民扬着钉耙分散着一堆堆腐烂发酵的猪牛粪,一股刺鼻的恶臭味袭面而来,走到哪里都寻不到一处清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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