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1 / 2)

东胜神洲。

大秦国。

东部海岸,魔都。

金城大厦。

一声怒吼。

“阳晨,你被开除了——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敢来问我为什么?你把出租车当跑车开,客人吓出心脏病,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是他自己要赶时间的……”

“他赶时间你就把出租车当跑车开!?”

“客户是上帝……”

“客户是上帝,那你怎么不把出租车当飞机开?”

“你那车子太烂了,发动机不行,不然我真能当飞机……”

“我勒个擦,你踏马还是去航空公司开飞机吧,我这里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滚蛋,立即,马上,now!”

手里捏着七百块钱,阳晨走出金城大厦,门内门外两重天,门内凉爽如春,门外热浪翻滚,天上似乎还有闷雷滚过。

“又失业了。”阳晨抬眼看了一下天。

阳光很毒,让世界焦灼,正午时分,街上行人稀少,酷热让人类好像变成了昼伏夜出的夜间动物,连来来往往的汽车都仿佛有气无力。

一个破碗伸了过来:“行行好,行行好……”

“滚!”阳晨一巴掌把那个道具碗扇出一丈远,吭哩光啷滚过整条马路,“脸上肥肉比我还多,还踏马的来找我要钱!”

看着那个假冒残疾人的职业乞丐抖动着一身肥肉落荒而逃,阳晨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起来——欺负人的滋味真踏马不错,等老子有了钱,天天雇几个人来欺负着玩儿,一会儿扇耳光,一会儿踹屁股,一定能长命百岁。

“一、二、三……七。” 阳晨又把手上的老人头仔细数了一遍,怎么也数不出第八张来,不由叹了口气,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帅哥,两百块钱玩不玩?”一个小吊带齐逼裙倚着门框媚眼如丝。

“没钱让不让玩?”阳晨用猥琐的目光狠狠地在那白花花的胸膛和大腿上摸了两把。

齐逼裙的媚眼马上变成了暴环眼:“小赤佬,滚你妈的蛋。”

“不玩就不玩,干嘛骂人呢?”阳晨又用眼光在那挺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那块写着日式按摩的灯厢——再不走,恐怕连最后的七百块饭钱都守不住了。

一直走过两条街,阳晨还在觉得那按摩妹的逻辑大有问题——滚你妈的蛋,请问,你妈怎么会有蛋呢?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喇叭声。

阳晨确认了一下,自己非常遵守交通规则,两只脚都踩在人行道上,完全没有阻碍及干涉任何车辆的行驶,于是继续往前走。

喇叭声响得更急促了,而且直冲自己的屁股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引擎盖的热度。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能呛死,步行走路都能被车撞死。

前面是一棵香樟树,阳晨几乎是本能地一跳,就像猴子一样抱住了树干。

“砰——”

一声巨响,一辆汽车直愣愣地撞上了香樟树。

阳晨差点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给震下树来,顺着裤裆处的空隙往下看了一眼,不由吓了一跳。

一辆红色的跑车竟然完全把整棵树干都“吃”进了车头里,引擎盖掀翻到前风挡,发动机舱被树挤成一个深v形。

这得多大的劲啊!

响声惊动了附近店面的老板和店员,行人寥落的街上忽然变戏法似的冒出许多人来,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一阵风吹过,香樟树晃了晃,一个没有稳住,竟然一头栽倒下去,树根部翘出地面,把车头连带着也抬了起来。

阳晨赶紧跳下树来,准备找司机理论理论——开个跑车就了不起吗,可以随便朝着别人屁股撞吗,这样很容易弄出人命来的!

司机根本不理睬他,任由他敲了半天车窗玻璃,就是不开门,引擎盖还盖着前风挡,让他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阳晨觉得有必要来点硬的——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

他拉住门把手,用力一拉,“咔嚓”,门把手断了。

“看来得来点更猛的。”他掂了掂门把手的重量,“砰”的一声,忽然一下击打在玻璃上,坚硬的车窗玻璃马上瘫软成一块布满裂纹的亮晶晶的牛皮糖。

司机趴在弹开的安全气囊里,洁白的气囊上有斑斑血迹,一头长发遮掩,两条手臂低垂,细碎的玻璃渣子把那条鲜艳的波西米亚风的长裙上镶得晶光闪闪。

“我就知道,一定是女司机。”阳晨摇摇头叹了口气,在那司机的颈部摸了摸,还有脉搏,看起来至少生命无虞。

围观群众都靠拢过来,充分发挥了国人爱看热闹的优良传统,很自觉地围成一个不太标准的圆圈,既不过于接近以免惹上麻烦,又保证最佳观察距离,还一边议论纷纷。

“哇,好多血啊,司机死了吧?”

“整棵树都撞进了车里,司机肯定死了,你看都挤的。”

“这车是怎么开的?”

“你没看到是女司机吗?珍爱生命,远离女司机!”

“车上还有其他人吗?没有吧?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打120了吗?”

“我打过了。”

“我觉得应该先报交通事故吧?”

……

门锁被变形的车身完全卡死,阳晨拉了几下都没有打开车门,不由挠了挠头。

“有个锤子就好啦。”有人说。

“有没有锤子?”阳晨便问道。

于是最近店铺的热心店员找来了锤子。

“还要有根铁棍才行。”又有人说。

“有没有毳棍?”阳晨便又问道。

于是附近的五金店的胖老板找来了一根铁棍。

“最好是有切割机。”还有人说。

这次阳晨没有再问“有没有切割机”,他真想也跟那哥们儿问一句“有没有变形金刚”。他用榔头在车门锁处砸了一个坑,让车门与车身露出一个断差来,然后用铁棍楔进坑里把车门毳开一条缝,再用榔头把缝卡住,最后用两手抓住那条缝,奋力一拉,车门“嘭”的一声整个被阳晨强行扳了下来。

“开了开了!”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人群都松了一口气似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人过来捡走了他的锤子,胖老板过来拿走了他的铁棍。

阳晨检查了一下司机,双腿被压缩的空间卡死,但没有明显变形;身子还在安全带里,没有贯穿伤口;方向盘顶住了胸部,头部耷拉在安全气囊里,血水还在沿着逐渐瘪萎的气囊往下滴;颈部脊椎摸起来无变形,应该没有受到折损;脉搏还在跳动,生命体征明显。

阳晨试着将司机扶正到座椅上,一张血水模糊的脸看不出主人的样子,鼻孔和嘴里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泡,沉积的血水沿着颈部迅速流进波西米亚风的束胸裙勾勒出来的那条深沟里。

那条沟好深好白又好红……阳晨摇了摇头,赶紧移开目光。

司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眼皮拉起几条血丝睁开了眼,又迅速被血丝拉盖回去,血水覆盖了整个眼眶,只留长长的睫毛像插在泥泞里的禾苗伫立。

阳晨抓住方向盘,双脚顶在车身上,又是猛力一拉,“咔嚓”声中,整个方向盘都被他硬生生拉了下来,司机的双腿自由了。

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惊呼声——看热闹的人从来不吝惜他们廉价的热情。

阳晨把司机从驾驶座上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出来。

“呜哦呜哦——”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响了起来,交巡警的红蓝警灯也从另一个路口闪烁着越来越近。

“救护车来啦!”

“警察来啦!”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救护车下来三个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急救活担架手脚利落地抬走了司机,交警留下来处理现场,一个矮个警员用相机拍照取证,一个高个警员掏出一个小簿子开始问讯现场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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