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2 / 2）

整个照片给人要表达的意思就像一个暴发户花钱买了一张名牌大学的毕业证还要发毕业证的校长在这个名校最具标志性的地方留影一张以此证明货真价实，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白种光头男人赫然正是哈福商学院的现任院长诺里亚教授。不过要说花钱就能买哈福大学的毕业证那简直就是对哈福的侮辱，连哈福辍学的某软董事长比尔?盖茨一生为母校捐赠无数都未能得到一张哈福大学象征性的毕业证。所以从这一点来说，阳晨那张毕业证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根本不能用大秦国毫无节操的大学管理者“有奶便是娘”的卖屁股思维去猜度哈福。这张妖娆的合影只能说明人家的教育崇尚自由奔放的风格，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校长也好教授也罢都可以陪着学生一起乐呵乐呵。

唐挺呆在屏幕前，有一种被这份档案戏弄的感觉。这绝不是一份正常的档案，或者说有太多的信息没有显示出来，这或许是重案组的安全级别不够，所以以她的权限查阅不到。难道这家伙是特情局的特工，档案不便公开？唐挺马上否认了这一猜测，特工的档案任何时候调出来都是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的，完整得无可挑剔，绝不可能这样粗制滥造。

“看出什么了？”原野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唐挺。

唐挺长长吸了一口气：“越看越迷糊——应该隐藏了他的很多信息，才让这份档案不伦不类？”

原野指了指隔壁的问讯室：“所以我怀疑他出现在事故现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如他所言，恰好路过；另一种是，嫌犯。”

“嫌犯？”唐挺递过来一个档案袋，“可是这个家伙真的是在案发前半个小时才被三阳出租车公司开除，理由是严重超速让一名薛姓老人突发心脏病，现在还在icu病房。而且这个家伙从出租车公司出来后一共搭讪两人——一个乞丐和一个按摩妹——都对他印象深刻。”

“巧合就是最大的嫌疑。”原野接过档案。

唐挺指着档案补充道：“这是林董的汽车检验报告和花兰街花都大厦附近的监控资料。汽车在出事前十五秒系统处于失控状态——油门全开、没有制动、方向锁死。监控录像刚好印证这一结论，汽车在花都大厦附近突然加速，然后撞上那棵树，时间大约十秒。”

原野翻了翻，问道：“兰博基尼对汽车的失控是怎么解释的？”

“还没有正式的官方回复，”唐挺道，“大秦国总代理已安排周一的航班将整车空运回靴子国，由兰博基尼总部技师分析。”

“所以你的意见倾向于单纯的汽车障碍性事故？”原野抬着看着唐挺。

唐挺摊了摊手：“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即使以林董议政委员的身份，我也找不到立案的理由。”

“林董平常不开车，开车的时候都有两组保镖随行，你不觉得今天的两辆保镖车都被那起泥头车在平阳路口引起的交通事故造成与林董的失联大有蹊跷？恰好就是这失联的三分钟，林董的座驾失控，作何解释？”原野问道。

“但交警部门对那起交通事故的责任判定为泥头车连续刹车引起刹车片过热而造成刹车失效的意外事故，不存在人为因素。”唐挺道。

原野撇了撇嘴：“依交警部门的责任判定，林董的事故也是一起功能障碍性事故，不存在人为因素。”

“至少从目前的调查来看是这样的。”唐挺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以你和林董的关系，把事情往坏处想没有坏处，可是就事论事，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下，这几件事情看起来只是个巧合。”

“巧合就是最大的嫌疑！即使我和若曦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人民警察，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处怀疑。”原野复述了一遍几分钟之前的观点，接着吩咐道，“请总局技术部支援，在兰博基尼运走之前做一次全面检查。另外，汽车上的所有物品封存证据科——不，你马上跑一趟，把那些东西全部调出来，亲自交到我手上。”

“yes sir！”唐挺用手指头在额头碰了一下，转身出了办公室。

原野又打开了玻璃墙的电源，墙壁变得透明，对面的审讯室一览无余。做笔录的警员小美已经离开，只留下百无聊奈的阳晨。

阳晨在那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又蹲在地上敲了敲地板，还爬到椅子上捅了捅天花板。

“他在做什么？”

原野静静地观察着阳晨的反应，脑子里清晰地回想着医院门口的细节。那一场打斗充满了诡异的情节。

那慌不择路的一跳，看起来狗急跳墙似的狼狈，却完完全全躲过自己几乎是偷袭的一脚；那结结实实的屁股一脚，虽然跌了个恶狗抢屎，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比那地方更能挨别人一脚而保证身体最大程度的不受损伤；还有那蹲下身子抱紧对方大腿继而缠住全身的手法，看起来狼狈不堪颇有“钻女人裤裆”之嫌，却无疑是当时当景最好的反守为攻的手法，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束手无策。

而且，特种兵出身，加上嫉恶如仇的性格，原野出手向来不知轻重，多次无意之中就将嫌犯打成重伤，这几乎成了她工作中唯一的缺点，寻常人挨她一拳基本上都会小病一场，可是这家伙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却一点儿事都没有，现在还在对面的房间里上蹿下跳不亦乐乎，绝不是简单一个“皮糙肉厚”了得，实在是体质异于常人，以她的经验，那明显是一种长期高强度的抗打击训练的结果。

“他在隐藏，他到底是谁？”原野自言自语着。

“喂，你在看什么？”

审讯室的阳晨突然大声问道，向着她冲了过来。

原野下意识后仰了一下身子，做了一个躲避的姿势，随即想起中间还隔着一道结结实实的高科技墙体。

原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阳晨正快步向自己走来，走到墙边摸了摸，又敲了敲，还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倾听，她能清晰地看到阳晨左耳勺里有一颗细小的痣。

“我知道里面有人，”阳晨把手拢在眼前形成望远镜状，贴着墙体往这边看过来，“电影里面都是这样演的。”

原野不由哑然失笑，刚听到那家伙突然问“你在看什么”的时候，几乎被那货逼真的表情欺骗，有一种他真的看到办公室里的自己的感觉。

那家伙太能装了！

原野看着对面的阳晨无聊地坐回椅子上打起了盹儿，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分机：“放了那小子，派人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