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4（2 / 2）

他看到有人对他大笑，声音有些熟悉，正是他的弟弟们，还有诸位王爷。

他在大喝：“尔等是要谋反吗？”

有人笑着回：“陛下，您做皇位五万年，是时候退位了。”

又有人疾呼：“暴君，你杀人无数，终将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陛下，臣妾随您而去了。”

“皇儿，一定要为母后报仇。”

一个个声音，或暴怒，或凄惨，或淡漠，从嬴帝的梦中一闪而过。

凌晨四点，他惊醒。

尊敬他的人称他为神武大帝，可还有很多恨他的人，称他为修罗大帝。

他走到阳台上，吹着冷风，忽而感觉寂寥得很。

“三万年，不知多少生灵死于战火，多少文明断绝，我是不是错了。”

“可是，这是父皇，以及先前的诸皇定下的战略，谋划了数十万年，我只不过是实施罢了。”

繁星满天，嬴帝抬头望去，想着是否能看到自己的家。

肯定看不到，他的家不知道在多少亿万光年以外。

“嬴帝？你没睡？”

旁边的阳台上走出一人，正是穿着睡袍的司空婉，她伸了个懒腰，看到嬴帝时很诧异。

听到温婉柔和的声音，嬴帝面色化柔，心中的暴戾，恐慌，等等一切负面情绪逐渐散去，他回：“你都没睡，我怎么舍得睡。”

司空婉瞪他一眼，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她回：“我刚做了个噩梦，惊醒了，所以；来阳台吹吹冷风。”

嬴帝马上回：“巧了，我也是做了噩梦被惊醒，也来阳台吹风。看来，缘分这事，玄而又玄，有时候不得不信。”

司空婉只当他是在嘴上花言巧语，便说：“我梦到了他，血肉模糊，他痛苦地大叫，让我为他报仇。可是我发现，凶手居然是我的哥哥，你说，我如何不纠结不难受。”

嬴帝心中安和，能够对他诉说梦境，说明司空婉对他的戒心小了很多很多，随口回：“梦境而已，当不得真，可能是你平时想多了。放心，我会帮你的。”

司空婉莞尔一笑，捋开额前刘海，问：“你既然也做了梦，能不能告诉我做了什么梦？”

她本是调侃之语，没想到嬴帝居然一本正经地诉说：“我梦到我是一国君王，臣子们看似毕恭毕敬，可实际上在暗中谋反。我的弟弟们，叔叔们，乃至于我亲手提拔的肱骨大臣，都在反我。有人说我是圣君，也有人说我是暴君。我杀了很多人，其中肯定有不少无辜者，他们说我是修罗，死后必然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说，我是不是罪大恶极。”

司空婉听得眼神迷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梦还真是荒唐，不过，若是真的，你没必要自责，身为一国君主，任务是保护国民，庇护整个国家，至于那些旁枝末节，细微之处，不是你去考量的。你说杀了很多人，如果是不得不杀，那也没办法。看历史上，秦始皇杀了多少人，汉武帝杀了多少人，唐太宗杀了多少人。可是后人呢，依然奉其为大帝，不会追究他们造成的杀孽。所以啊！只要你能够在之后做出足够多的弥补，让国家和平，安宁，便能够洗刷罪孽。哎呀，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拜拜，我再去补个觉，要不然明天没有精神玩。”

嬴帝的眼神逐渐清明，对啊！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他只需要关注当下。再说了，他从未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所杀之人均是上战场的将士。只要上了战场，便不再是无辜者，是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