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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弄清楚之前,现在自己还不能站在人前。

秦随风避开灯火通明的大道,趔趔趄趄的靠着墙,艰难的从身上拔出几根银针,收拢在腰带里。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道声音,“在这里!凶手朝这边跑了!”

该死......

血流的太多了!

秦随风皱眉看向自己袍角滴落的血,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见到前方有一辆八乘的轿子,就停在路口,而前方就是热闹的集市区。

很大可能是在仆从陪同下,出来的世家小姐,而马车周边并无下人,可能是被里面的主人指使去卖东西。

想到这里,秦随风不再犹豫。

他几步朝马车里走去,直接翻进马车里面,车内视线昏暗,依稀能看到一个略微挺拔纤细的身影。

秦随风瞳孔一缩:

怎么是他?

第6章 [世子殿下已死]

想到这里,秦随风不再犹豫,几步朝马车里走去,直接翻进马车里面,车内视线昏暗,依稀能看到一个略微挺拔纤细的身影。

秦随风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定然像个亡命之徒,所以也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掏出腰间的银针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沉声道:

“不要出声,否则,我立刻刺穿你的脖子,想活命的话,现在就照我说的做,自然性命无虞!”

马车内视线昏暗,所以秦随风此刻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完后,车内的人本来抬起来的手,又默默放了下去。

几道脚步声逐渐接近这里,还有刀兵摩擦的声音。

只听见,巡防营的人似乎包围了马车。

为首的人气势如虹道:“车内是何人?烦请下车接受我们的查验,前方刚发生一场极其凶残的凶杀案件!现在凶手朝这里逃窜,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忽然另一道,从远处奔来一个身穿绿色宫服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吼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也敢惊着司空大人的轿子!怕是不想活了?”

秦随风因为失血过多,脑袋本来就有些沉重,但还是听清楚了那响当当的四个大字——

司空大人?

褚怜人?

有没有搞错,这个京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毒蛇’,怎么偏偏被自己遇到了,秦随风只觉得自己手里这根银针十分烫手,想了想......

他将手里的银针又逼近了几分。

低低的笑声,从胸腔震动中传来。

不轻不重,响在此刻死寂的车厢内,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神经紧绷。

秦随风眼底警惕,望向对面的轮廓,只见对方却忽然伸出手,拉开轿子的遮帘,刚刚好露出他一个人的那种。

马车外,为首的巡城营将领立刻恭敬道:“原来是司空大人,我等冒犯了。”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

秦随风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颧骨较高,眉骨却深,唇瓣纤薄,一副冷心冷肺刻薄狠辣的骨相,一双狭长的眼睛总是微微眯起,带着一副算计人心,不怀好意的笑容。

此刻和自己的眸子隔空对上。

浅灰色阴冷的瞳孔定定看着自己,总让人觉得自己被一只毒蛇给盯上了,对方毫无血色的薄唇翕动,无声道: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

短短几个字,被他说的绵长又深情,像被一条冰冷毒蛇缠上。

到了这一步,秦随风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银针,也没什么用处,干脆利落的收回,坦然看向对面,示意让他打发外面的那些人。

什么好久不见?

秦随风记得也就是往年入宫拜见,谢恩的时候,和对方有过几面之缘而已,顶多算点头之交,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对于他而言,都是十分久远的上辈子的事情了。

但是,既然对方认出了自己,事情也好解决了,都是在宫里讨生活的人精,褚怜人眼下定然,巴不得借机有恩与他,将来挟恩图报之类的。

果然,褚怜人冷冷道:“何事?”

褚怜人不笑的时候,本来就肤色苍白,眼下更像是要讨人命的煞鬼,只让一干巡城营的人,冷汗直流。

为首的林将军咳嗽了一声,知道对方没有耐心,语速颇快道:“禀,禀告司空大人,西边太平街发生了一场凶杀案件,根据现场的勘验,被害者为四名男性,死状惨烈,仵作现下正在验尸。”

“但可以窥见杀人者定是一位内功高手,且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善用暗器,根据现场的痕迹,可以推测杀人者似乎以凌虐为乐......”

说到这里,这林将军颇为义愤填膺,想起那些衣着破旧的百姓,顿时觉得自己有负于他们,对杀人者十分气愤。

秦随风嘴角微抽,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巡城营一年不如一年了,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那四名尸体是何身份?”

就连褚怜人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冷冷打断道。

林将军讪讪道:“这......这四人似乎是无田无产的流民,不在户籍册中,我等要验证他们的身份还需要时间。”

褚怜人摩挲着指尖,居高临下看向车外的一群人,略微尖细的嗓音硬生生被他压低,听在人耳边像吃人的恶鬼。

“那你到是说说,一个内功高手,为何要杀四个普通百姓?”

林将军声音小了下去,“想,想必是那凶手兽性大发!”

褚怜人气笑了,嘴角弧度勾起,笑颜如花,可眼底灰色的眸子的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林将军,你有时间用你那贫瘠的想象力,去臆测凶手,不如干点正经事,把那四名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不然我看你这巡城营也别再干下去了!”

“是......是!末将定会好好调查的!”

林将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夹着屁股,百米冲刺般跑远了,其余巡城营的人也立刻跟上。

“将军?这就走了,我觉得那血腥的味道似乎就在附近啊,凶手就在不远,咋们好好查查一定能抓到他,这样司空大人那边也有交代了!”

“有血腥味就对了!”

“那......那位大人杀人如麻,听说就连洗澡都用活人放干的热血,喝血当喝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你就回去吧!”

“将军我还年轻啊!”

褚怜人敲了敲马车。

门外的下人立刻明白了司空大人的意思,寥寥繁星下,马车在京都小巷里缓缓行驶。

马车内,气氛倒是诡异的和谐。

秦随风的目光落在褚怜人并不怎么好看的手上。

对方骨节有些粗大,指甲尖锐,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结痂的黑色物质,这可不是什么垢泥,而是风干的鲜血,估计也是才杀完人回来。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对方杀人,但和自己这个誉满京城的世子爷不同,对方的凶残名声也在京城十分有名!

听闻司空大人这一手夺命白骨爪,最喜欢掏活生生的人心。

褚怜人指尖在油灯上摩擦,不出两下,灯火‘唰’的亮起来,原本暗尘的车厢亮堂不少。

察觉到秦随风的目光,褚怜人将手收拢在衣袍里:

“让世子殿下见笑了,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清除干净,总是会留下些痕迹。”

秦随风眼下失血过多,可面前这只毒蛇也不是好相与的,眼下自己有了把柄在他手上,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无妨,我也不比司空大人干净多少。”

适才昏暗,褚怜人这才仔细看向秦随风,嘴角的笑意一凝。

秦随风干净的宝蓝色锦袍早已被鲜血浸染大半,此刻披头散发,原本如玉的面颊上沾染许多鲜血,记忆中一向如沐春风,剔透干净的面容,此刻满是冷漠和深沉。

短短几日,

对方这是经历了什么?

居然变化这么大?

褚怜人从车厢角落的檀木箱子里,拿出一瓶白玉药膏,亲自用手剜出一大块儿白色膏体,第一句话居然是:

“世子殿下,先上药可否?”

秦随风对上那双灰色冰冷的眸子,也不再扭捏,直接解开袍子,脱去右侧的衣袖,布料和皮肉黏在一块儿,骤然撕开,疼的他额头冒出一阵冷汗。

不过这种疼也在忍耐范围内,还不至于痛到大呼出声。

原本毫无瑕疵的肌肤,此刻横亘一条血口,格外刺眼,从锁骨处穿透肩胛骨,一道深深口子此刻正潺潺流着血。

冰凉的药膏涂抹到伤口处,暂缓了疼痛。

秦随风感受到锁骨处,小心翼翼的动作,心底微微诧异,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对方居然在十分认真的给他上药。

他问:“司空大人对本世子有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

褚怜人动作一顿,直接反问道:“那不知世子殿下又能给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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