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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光月一只手摸向口袋,准备按医院配置给每个工作人员专用手机上的警备按钮,啪叽一声,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张白纸,顺着风,直接拍到尤利西斯脸上,可谓是拍的严严实实,面部轮廓都勾勒出来了。

光月咳嗽了一声,明知道现在的场面不是发笑的时候,还是差点笑出声。

“啊呀,不要意思,别给我当废纸扔了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回来的签名呢!”远处抱着一沓子签名的林小护士,一边跑过来,一边急忙道。

尤利西斯面无表情将脸上的纸取下来,雪白的纸捏出深深的褶皱,微妙的气氛,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能把纸刷刷撕成碎片。

却在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笔迹后,瞳孔一缩。

他缓慢,刻骨,带着不明的情绪吐出一个一个字:“李、鹤、年。”

忽然,一阵狂乱的风刮来,尤利西斯手中的纸就像活过来一般,被风卷像远方,转了几个圈,又在草地上漂移了一会而,慢慢停顿在一个黑色皮鞋前。

尤利西斯顺着地上的纸看去。

黑色笔直的休闲裤,长到膝盖的黑色风衣,被风卷动着猎猎作响,像随时乘风而去的飞鸟,勾勒精瘦但有力腰身的银色皮带,同样黑色的衬衫,然后是一截特别晃眼的白色脖颈,领口还有大片火红色的伤痕。

尤利西斯被红色烫的闭上了眼睛,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然后下一秒又迫不及待的看去。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比记忆中清瘦很多,像一阵风就能吹散,过长的黑发被风吹的微微凌乱,落在额头前面,面容被黑色的口罩遮挡住,看不清。

尤利西斯对上一双十分陌生又熟悉的黑色眼瞳,黑色的死寂黑夜,不是湛蓝色的浪漫大海。

但是尤利西斯想哭。

林小护士跑的气喘吁吁,忽然惊讶道:“唉!李鹤年诗人,你不是出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李鹤年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上车的前一秒,李鹤年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因为这半个月要复建,时不时要用手拿一些医疗器材,为了不磨损手上的戒指,李鹤年便将戒指取下,用一根银链穿起来,带在了脖子上。

一向贴身不离的戒指,偏偏就在今天出院的时候遗落了。

李鹤年对上一双眼角赤红的森绿色眸子,一只手提着黑色的行李,一只手捏成拳头,里面银色的戒圈就像在滚烫灼烧着肌肤。

李鹤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塞了一个棉布,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么没出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是不是应该潇洒的来一句:“嘿!尤利西斯,你也来到我的世界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或者万千愁绪,念一句符合他身份的诗词:“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就在李鹤年心思千千的时候,对面的尤利西斯已近赤红着眸子,气势汹汹仿佛是发现了自己的仇人一般,带着刻骨的爱恨,百转千回的找寻,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猎物。

光月看着尤利西斯接近李鹤年,心底惊呼要遭,他立刻按下随身的联络器,通报全医院道:“快叫保安过来,医院混进来一名李鹤年诗人的粉丝,不对!我看他恨不得生吃了李鹤年诗人的样子,肯定是个黑粉!为了李鹤年诗人的安全,必须要......”

“啊——”忽然林小护士惊呼一声。

光月立刻催促了一声,准备肉搏上阵,拉住尤利西斯,却在看清几米远的情况后,也和林小护士一样,面色僵硬,瞳孔地震。

尤利西斯一把抱住李鹤年,浑身紧绷颤抖的力度恨不得融于骨血。

他瞳孔赤红,即使李雪莱的名字变了,相貌变了,身份变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一样,可是尤利西斯仍旧跨越了时空和时光,拥抱住这个宇宙上有且只有一个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李雪莱手里提着的行李,‘扑通’一声落在草坪上,一如他的心,随着这个怀抱,也稳稳落了地。

他感受到脖颈急促的呼吸,还有滚烫的液体,一时大脑空白,闭上眼睛沉迷在这个久违的怀抱里。

光月将联络器对准嘴巴,继续道:“快点叫保安来啊,这不仅是个粉丝,还是个失去理智的脑残粉,他馋李鹤年诗人的身子!我们一定要保护李鹤年诗人的......”

周围医院的工作人员,本来还在缓慢接近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生怕尤利西斯这个脑残粉对李鹤年诗人做些什么,忽然所有人脚步一顿。

就连光月急得慌的身影,都充满了怀疑。

“??????”

之间本该是被迫抱住的李鹤年诗人,忽然转被动为主动,环抱住尤利西斯,一把掀开自己的口罩,准确无误的吻像对方,而所谓大胆的脑残粉则动作熟练的迎合上去,两个人顿时吻得难舍难分。

有一种不顾周围人死活的撒狗粮。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的分明,这个克制疏离的诗人毫不留情的掠夺对方口腔里的呼吸,一只手还固定住对方的后脑勺,把一个强大健气的危险男人,吻得溃不成军。

喂!你没看他都快哭了吗!

几个严阵以待的保安快速赶到后花园,看到这一幕,迟疑问道:“这,哪个是李鹤年诗人啊?”

他们一时分不清,该先解救谁?

好在李鹤年还有理智,他呼吸微微不稳,和尤利西斯额头抵着额头,两个人的目光没有离开对方。

尤利西斯从不流泪,仅有的几次都和一个人有关,“雄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鹤年嗯了一声,声音却哽咽得不成样子。

然后他忽然看见,尤利西斯忽然半蹲下身子,准确无误从草地里摸索到一枚戒指,是李鹤年方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他爱恋得在手里摸索,然后就这么半蹲着,执起李鹤年的右手,解开戒指上的银链,准确无误将这枚精致的戒指待在李鹤年的无名指上。

周围又是一阵骚动。

“速度这么快的吗?”

“这,这就求婚了?”

平静安宁的医院,少有劲爆的消息,此刻病人,还有医疗工作人员,纷纷围着旁观,目光惊异,却无人上前破坏两个人和谐独特的气氛。

还有人举起手机,忍不住咔嚓咔嚓拍照。

一圈到底后,戒指有些松动。

因为这双手真的太骨感,太纤细了,除了笔挺优美的骨头撑着,几乎没有几两肉。

尤利西斯心尖一抽,下意识捏紧李鹤年的手,眼眶酸涩。

李鹤年拉着尤利西斯的手,让他顺着自己的力道起身,墨色深邃的眼睛亮着缥缈的火光,就像黑夜中踽踽独行的旅人,终于点燃的星火。

他微微沙哑空虚,却一字一句道:“尤利西斯,你已经找到我了。”

所以,一切都会好的。

尤利西斯目光凝在李鹤年衣领下的皮肤,目光毫无异样的情绪,即使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己雄主身上的烧伤,他微微抬手,动作轻柔的隔着虚空摸索李鹤年的侧脸,恨不得以身相替。

“雄主,现在还……痛吗?”

李鹤年摇了摇头,“尤利西斯,早就已经不痛了?”他伸出一只手盖住尤利西斯的手。

两个人目光相对,不用多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最后,李鹤年拉着尤利西斯的手,朝着一侧走去。

林小护士还沉浸在自己粉的偶像,怎么突然有CP了,就见李鹤年走到她面前,还是那个人,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

李鹤年问:“林护士,你之前说的激光手术,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林小护士半晌才接收了几句话,她看看李鹤年,又看看他身旁的绿眸男人,忽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能!当然能了!”

林小护士笑的灿烂,内心哭的一匹:呜呜呜,老娘废了那么多的口水,结果还是比不过一个男人!

李鹤年最终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尤利西斯也顺势入职,光明正大的照顾起自己的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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