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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让剑自幼习的是剑法,练的是天地真气,对鬼神一说向来嗤之以鼻,就像他压根不怕那些死于他剑下的鬼怪报复,也从未见过。

但是,他知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如同某位圣人所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温让剑未曾见过,所以不相信,可也因为未曾见过,所以心怀疑惑,心生敬畏,不是对鬼怪的敬畏,而是对天地的敬畏。

况且,他的任务只是在这一个月内保护独孤遐尔一个人的安危,他人如何,拍戏的进度如何,和自己无关。

他现在身份本就诡异,不想节外生枝多管闲事。

你管闲事,闲事也会管你。

温让剑没有搭理两个小年轻诡异的表情,问道:“有红花油吗?”

小陈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指了一个方向:“不过我看东边那个木屋好像是厨房,里面说不定会有红油之类的......额,做饭用的油也可以吗?”

温让剑点头致谢,朝着东边的小木屋里走去。

走过一段用石砖铺就的小路,东边的小木屋房顶上果然开了一个烟囱,里面冒着淡淡的白烟,但是蒸煮的饭想必不是什么肉食,所以味道很清淡。

温让剑打开歪歪斜斜的小门,踏步进去,感受到一道呼吸还有鼾声。

木门的吱呀声,叫里面打瞌睡的人一个激灵,从长凳子上跳起身,梳着有些凌乱丸子头年轻道士,长着一张可喜的包子脸,蓝色道袍破旧打着补丁,从慌乱中看向门口,摆好架势道:

“何方妖孽敢惊扰小爷我......”

见到门口的黑衣青年后,道士林七巧疑惑歪头道:“咦!?我观阁下印堂发黑,杀气绕身,恐有不祥之兆啊!”

“但你放心,小爷的师父乃是道门鼎鼎有名的流云观传人道流儿!精通奇门遁甲、八卦法阵,有我师父出手,就是逆天改命也不算难事,就是要加点儿钱......”

林七巧转瞬间腾挪到门口,迫不及待扬声道:“师父!来活儿了,大活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咦?”等了许久不见师父赶来,林七巧扣了扣脑袋,呵呵笑道:“往常遇到坑......赚钱的机会,师父总是一马当先,怎滴今天这么不积极。”

“阁下稍等,师父可能在蹲茅房,我去把他薅出来。”

“若你师父是那个穿着黑色破洞大衣的老者,”温让剑叫住了林七巧,在对方激动的目光下,一字一句道:“那他已经下山了。”

下山了。

下......

林七巧好半晌才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无数次被师父抛下的事实,他眼泪瞬间彪出来,张大嘴巴刚吼出一个字:“师——”

温让剑打断道:“不过你方才用的步法,腾转挪移间转瞬即至,在下从未看过,可有什么说道?”

温让剑一副求教的姿态,叫林七巧顿时忘却了某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子,从小长在山上受到师父打骂使唤的小道士,还是破天荒有人请教他修行一事。

林七巧咳嗽一身,双手背负身后,学着老师傅深沉的样子,摇头晃脑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只好为你解答,我练的是道门的绝学八卦步!”

“此步法讲究一个攻守兼备,虚实结合,首先要吸收天地灵气,轻身凝神,万物与我归一,将自己想象成天地间的一缕风,一片叶,一棵草......”

“有道是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我道家的法门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其自然,这个自然可谓看不见的势,也可为天地间的一缕风......”

林七巧好为人师,见温让剑又一脸认真严肃盯着自己,脑袋一热,连自己道观的绝学都给一股脑倒了出去。

小道士下巴微抬,说是在传授,其实更像在显摆自己:

“你且看我的动作,以脚后跟为原点,将周围想象成一个圆,一半是阴,一半是阳,左脚尖划出一个八字,右脚跟上,然后反方向划出一个八字......”

随着小道士破洞的布鞋在地上划出半圆,地面的灰尘居然随着他的脚风凝聚成了一种势,但是林七巧脚步一停,得意洋洋道:

“不过,你感受感受就行了,这个步法光是其中的真意我也是用了阵阵半年才领会,寻常人若是真的想学,练练太极之类的,也......”

林七巧得意的小表情瞬间惊悚起来,他目光落在身旁的黑衣青年身上,嘴巴缓缓长大:“你你你你......”

温让剑按照林七巧的步法照着做,脚下划出两道太极般的阴阳圆圈,无形的风势聚集在脚下,居然比林七巧的还要巨大。

“怎么不走了?”黑衣青年还不解道。

一般人是看不到这个势的,可是开了灵气的小道士哪里看不见,指着黑衣青年,活脱脱见鬼的表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当初他也是按照师父的命令,攀崖渡石了小半年,手掌和脚心没有一天是好的,才稍稍领会其中真意。

可是林七巧哪里想到,面前这个黑衣青年何止攀崖渡石过,他的脚不知丈量了多少土地,他的手不知攀援过多少险峻的山崖,有道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路走千里也是同理。

“太极步法......”

“无影步法......”

虽然是两个世界的不同步法,可是温让剑却觉得两者之间总是相同的,黑衣青年微微闭目自语道:

“若太极讲究攻守兼备,阴阳平衡,无影则注重速度穿梭,脚影重重,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缺陷。”

就在青年此话落下,猛地睁开双目,黑眸少见的明亮。

他脚下一个旋转,哪怕没有看过林七巧之后的脚法,可是凭借自己的理解,脚步翻转,身姿腾挪,转瞬间就上了房顶,然后一个翻身,化为道道黑影。

最后像一缕极速飞驰的风,稳稳落在厨房的门口。

林七巧只觉得面前抚过一阵凉风,还裹挟着道道冰片,他嘴里也被灌了一口凉风,咳嗽几声后,看着距离自己一米远的黑衣青年,喃喃道:

“你究竟......是何人?”

第166章 [古穿今击剑选手已死]

不知不觉在小厨房门外耽搁了太多时间,主要是被那个小道士缠着问东问西,等脱身的时候,天色早已黑如幕布,不见一丝光亮。

温让剑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油菜面,走回西侧的小厢房,用脚微微抵开雕床木门,见到房屋内的情景,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声问:“你在做什么。”

原本该老老实实坐在床沿的人,此刻如同蛆一样在床上扭成一条,听见门口的声音,立刻将手往身后藏着,遮遮掩掩的样子十分诡异。

当然这个像蛆一样的形容词,也是温让剑的主观印象。

若叫旁人看来,露出小半截修长小腿青年,那半截肤色在黑夜的衬托下白皙如玉,此刻侧躺床榻的身姿修长柔韧,腰肢微微塌陷,身材曲线明显,没有男子的粗满亦无女子的柔弱,若忽视性别,一侧的剪影更像一条美人蛇。

但可惜,门口的男人根本没有注意,一双漆黑的墨眸只看到了自己的行李包大开,露出里面叠放好的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

行李外,古朴剑匣早已打开,里面放置的无剑剑柄不翼而飞,至于被谁藏起来了十分明显。

温让剑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端着的面放在小木桌上,然后朝床榻步步接近,床榻上透下一片影子,他朝青年伸手道:“拿出来。”

清线不大的嗓音,此刻却十分压迫人。

“好嘛!”独孤遐尔被逼到墙角,先是心虚随机佯装愤怒,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拍在男人手里,扁嘴道:“我,我就是饿了,随便看看包了有没有什么吃的而已!”

青年的猫瞳瞥了眼对面的男人,然后又心虚收回,委屈道:“至于用这么凶的眼神看我吗。”

“而且!师哥你为何回来这么晚!明明都答应过我要早些回来的,现在天都黑了你才回来!”

青年的表情过于委屈和愤怒,不知道他这幅样子实在像极了控诉丈夫晚归的怨妻。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早些回来?”

温让剑虽然听到青年叫他早些回来的话,可是他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就没回答青年,顶多是在内心记下,可若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没有理会青年越发气盛的表情,他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古朴剑柄,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就原装回剑匣,古怪地瞥了一眼青年,直接道:

“饿了就来吃面。”

独孤遐尔鼻子耸动,视线落在桌子上飘着热气的面,爬了一天的山他还真的有些饿了,肚子十分争气地叫了几声,他立刻捂着肚子,像个面饼一样瘫在床榻上,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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