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 2)

  这一届的竞赛题目难度较低,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全部完成后,李聿将稿纸按顺序整理好,用曲别针固定,放在桌角,又起身往窗外望了一眼,不见宋双榕的影子。

  李聿在本科期间,还住四人寝时,曾见过他下铺的同学失恋的模样。整日沉迷烟酒,消沉不已,酒后时常抱着室友哭诉,问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够好,致使佳人另觅新欢。

  因为李聿的座位离他最近,因此被迫听了近半学期。

  到学期末,他因为挂科太多,被迫留级,好在听闻后来奋发图强,如今已经成为出色的精算师。去年北华大学的百年校庆上,两人意外相逢,室友热切地拍李聿肩膀,感谢他曾经的耐心聆听,还分享了一句自认励志的话:“能越过一段情伤,才是男人成功的标志。”

  当时宋双榕也在场,在一旁笑得发抖,回家后还编了一则爱情故事,扬言要拍成短片。

  校庆结束前,那位室友因工作需提前离场,特地来和李聿告别,祝他也能丰富人生、早日成功。

  李聿当时回他:“多谢,不必。”

  李聿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哪怕宋双榕变心了,要分手,也远不至于令他如室友那般形容狼狈、伤心欲绝,只是他忽然想到,赴美参加竞赛的这一周,每晚九点回到酒店,都能准时接到宋双榕的来电。

  因为时差,宋双榕通常才刚醒来,要迷糊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对话。

  第三天的晚间九点半,那天当地气温略高,宋双榕却在抱怨北华市降温,声音闷闷的,停顿一会儿后,他含含糊糊地问:“你跟谁在一起啊。”

  李聿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可能是没睡醒,回答“除了我还有谁”,又想劝他起床吃早饭,窗外忽然一声闷响,紧接着暴雨倾盆。

  他举着电话去关窗,被宋双榕听到声响,问:“下雨了吗?”

  “嗯。”

  “哦——听起来很大。”

  李聿瞥了眼电视新闻,恰好看到底部的天气栏,说“阵雨”,又催他起床。

  “你不知道吗,”宋双榕语气带着狡黠的笑意,有点哑,“雨天最适合赖床。”

  “北华市今日晴转多云。”李聿严谨地指出。

  “可是,”宋双榕又放轻了声音,软绵绵地说:“你不在,我很无聊啊,根本没动力起床。”

  “这不是理由。”李聿说,但心莫名加速跳了跳。他把窗关了,决定推掉赛后无聊又冗长的庆功会,节约时间,提前回国。

  可宋双榕却没来机场接他。

  最后一天晚间,挂断电话前,宋双榕突然神秘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李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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