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肝肠寸断(1 / 2)

  周照清又往下看:“还有不沾杯的口脂?贵家小姐们都端重得很,哪里用得着刻意做成这样。我家的姐妹们吃席,从头至尾口脂都一动不动。”

  的确,世人大多已习惯如今时兴的口脂,可也有容见这样的笨蛋。

  周照清越看越不对劲,他琢磨了一会儿,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公子不会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做这些讨好人家吧?”

  这事着实不妥。明野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差事,不能为外人所知,若是为情所乱,后果极为可怕。

  明野半搭着眼帘,神色寡淡,无论是吩咐那些、还是听到质问时都没有任何波动,周照清打眼看了半天,瞧不出一丝年少慕艾的意思,总觉得确实不大可能。

  明野的指节在桌面上扣了一下,他若无其事道:“有点用。”

  既然明野这么说了,周照清也得当做正事给办。就是临走前还叽叽歪歪,说是重阳节一大家子人都出门登山,只留自己一个还要办事,说出去实在惨绝人寰。

  明野没搭理他,任由他埋怨,等他走了,又在湖畔吹了半个时辰的风。

  方才他看过周照清递来的东西,里面旁敲侧击,将范瑞几人当日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和盘托出,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没有不对就是最大的古怪之处。

  他想起昨日与容见补习时说过的话。

  “殿下知道‘梳洗’吗?”

  容见有些茫然:“梳洗?梳妆打扮吗?”

  “是一种刑罚,将后背用热水烫熟了,再用铁梳刮下皮肉。”

  容见像是很害怕,他的胆子不大,对于这样的事似乎有天然的畏惧,慢慢地说:“这也……太疼了吧……”

  ——他不知道。

  明野可以确定了。

  当日的侍卫有五人,在那么多人里,除了范瑞,容见只让谢都事扣了其他几人的月奉。

  为什么这么做,一定是范瑞做了比别人更过分、让他难以容忍的事。

  容见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

  重生前的十九岁,离宫之前,明野曾在范瑞手下受过“梳洗”之刑。至于脸上的伤疤,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被人看到的印记。

  他好像被吓到了。

  就像是一直活在保护中、毛皮柔软的小动物,突然听闻外面世界的可怕,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吞食入肚,而感同身受的害怕。

  明野的本意是试探,而不是吓唬或伤害,可这样的容见——皱着眉、眨着眼、惊慌的样子,意外的有些有趣。

  “很疼,很少有人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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