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总是(1 / 2)

  容见恍若未闻,他还没有缓过神,依旧不顾礼节、不顾旁人地握着明野的手,仿佛这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片刻前,明野曾站在他的面前,用这双手割破疯马的喉咙,挡住了那些喷涌而出的血。

  明野没有松开刀,任由容见握着。

  于将军离得近,大约也看到了,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这样的时刻,什么都算不上失礼,而他也会守口如瓶。

  此时极为紧急,不过半刻钟,章同知就领着数十名侍卫前来,将校场团团围住。

  除了接手校场内一干人等的审问,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护送公主先行回宫。

  容见听到那些人快速靠近的脚步声。

  他仰头看着明野,眼睛是雾蒙蒙的,睫毛被什么浸得濡湿,他不想松开明野的手,却不得不松开。

  在所有人围上来前,容见很小声地说:“怎么办,我很害怕。”

  泛红的眼眶似乎终于承受不住那些过重的东西,一滴冷的眼泪落在他们交握着的,明野的手背。

  明野低头看了一眼。

  眼泪是那么渺小的东西,很快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他抬起左手,一时竟十分沉重,差点抬不起来,只得用了些力气,在侍卫赶来前,轻轻碰了一下容见的脸:“嗯,我知道。”

  在被众人簇拥中,容见很想回头再看明野一眼,却回不了头。

  余下的侍卫则一个一个清点校场中的人。

  太监们自不必说,全部拿下后送到狱中。学生们却很难办,能在仰俯斋读书的都是有些来头的,家里难免有朝中大员,一个不慎,就是要得罪人的。章同知吩咐了手下的副指挥一句,叫学生们都集中到一处,先领到偏殿单独待着,有饮食茶饭,但不得见人,也不得与外人交谈,只等皇上定夺。

  书斋的学生们大多也未及冠,年纪轻,没有经历过事,此时也慌了,这么重要的事,有人敢做,就敢推到旁人身上,就怕替死鬼变成了自己。只有少数几个气定神闲,丝毫不为所动。

  费仕春站在人群中,面上不紧不慢,实则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都陷入掌心。

  他说:“真是可惜了。”

  周围兵荒马乱,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于将军也是当时校场里的人,没有经过审查前也不能排除嫌疑,但他也没有紧张,若有所思地问:“你是哪里出身,什么品阶,能单人斩下疯马,如此勇猛,我竟没有听说过。”

  明野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救下公主立下大功的狂喜,也没有命悬一线的后怕,他看了眼刀刃上凝固的血,抬起手,归刀入鞘,随意答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

  于将军看着他,没再说话。

  毕竟自导自演也未必没有可能。

  明野没有在意他的审视,他现在不在意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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