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26(2 / 2)

“……”

祝宝棋缓缓坐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其实今天即便是任何其他人受伤,于情于理他都要过来关心两句,并不因为其他什么。

“你是皇后,朕自然要关心的。”祝宝棋诚恳的回答,自觉这个说法没有任何错处。

可是宁子蹇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身上伤口疼痛,猛地抓住祝宝棋的手,忍着喉头上涌的血腥,哑着嗓子问:“你其实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他的话宛若一道惊雷落在静谧的屋子里,将周遭一切炸得粉碎。外面明明艳阳高照,祝宝棋却无端觉得遍体生寒止不住的冷。

宁子蹇咬着牙终于把一直以来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我很早就怀疑了。”

祝宝棋正襟危坐听他说话。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宁子蹇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那时你对我何其信任,我要什么你都舍得给,一心一意只为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落无视,假装我不存在……”

“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你明明也重新活过来了,为什么要假装不记得!?”

他的一声声质问那么痛苦,好像祝宝棋才是那无心无情的负心渣男。

祝宝棋也觉得奇怪,不由得问:“你为什么伤心?”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语气中既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只是单纯的表达疑惑,像个事不关己的外人。

宁子蹇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可却让他更加痛苦。他不管不顾的拉着祝宝棋,强迫他看向自己,急切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跟我们一样回来了……”

“对不起,我……”

他的话没说完,祝宝棋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重又坐回凳子,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掩面,肩膀猛然像是被抽调了什么精气神,整个人瞬间垮了。

“我不懂。”他的声音中满是疲惫,没有了故意做出来的天真单纯,沧桑而寂寥,浑身晦暗。

他说:“我们就当做不认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逼我?”

活了两世,祝宝棋真的太累了。

他不想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有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从睁眼确认回来的那一刹那,他就下决定忘记这些,不愿再去回想。

可是宁子蹇不肯放过他,步步为营处处试探,他小心翼翼不想露馅,每天都生活在对未来的不确定中,心力交瘁不得自由。

如果不是宁子蹇的逼迫,他原本可以开开心心尽心尽力扮演好一个炮灰该有的义务,该下线就下线,不再想着改变结局,也不想做什么明君,更不敢再肖想他不配的人。

上一世吃得苦够多了,这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宁子蹇讷讷的低声说道,眼底露出沉重的悔恨,他哽咽着说:“自你死后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很后悔。”

祝宝棋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

辛辛苦苦掩盖起来的面具被揭穿,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剩满身心的疲倦。宁子蹇的道歉他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良久他抬头低声说:“既然你身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卸下了伪装,他如今一刻都不想面对宁子蹇,怕自己情绪失控。

“别走!”宁子蹇拉住他,恳求道:“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祝宝棋挣脱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正面向他,冷声道:“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

“宁子蹇,我不欠你什么。这一世我们本来应该相安无事,你却因为自己的私心非要逼我回头,有意思吗?”

“前世也是这样。”他眼眶隐隐发热,强压着心中的难过,又说:“你为了皇位选择杀了我。”

“现在,你觉得后悔又想逼着我回来。你总是这么自私,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肯过问我的想法。”祝宝棋的语气中抑制不住的泄露出几分怨憎:“你放过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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