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19(1 / 2)

扁尖取出来之后,整片放入沸水中焯水。

时间不用长,去除表面的盐巴,留下烤制时沁入内里的咸鲜香气,捞出来晾凉再切成极的碎末。

馄饨已经包好了,一个个的又胖又大,光是看着透着馅儿料色彩的透明面皮,口水便如同开了闸口,不停的在口腔中涌现。

好奇怪,明明谁都没有吃过松花蛋馅儿的馄饨,可现象中的滋味不知怎地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石灰遇水激发出的白烟熏烤着晾晒在房檐下的猪后腿肉,几只鸭子在旁边啄食水池里的鱼虾水草,一旁的芦苇里,十几枚鸭蛋浸润了日光足够的温度,正等着被发现。

滋啦。

扁尖碎末被下入了点了少量油的油锅里,盐分与鲜香被热油激发了出来,阿恬拿起木铲开始翻炒。

待扁尖煸制成金黄色,阿恬往锅里倒入开水,盖上锅盖大火烧煮。

摒弃了惯性思维之后,阿恬豁然开朗。

汤底不必纠结于是否用棒骨之类的进行熬煮,也不要因用了白水煮馄饨而感到惋惜。

素高汤之流已然成为了烹饪方法的新贵,只不过曾经的阿恬哪怕知道也没有在意过。

若不是山野心心念念春日遗留的味道,还没有办法激发出广阔宽域的思考模式,便会错过这份妙不可言的搭配。

再次感谢山野。

果然,只有相遇,才能产生灵感的碰撞,擦出奇思妙想的火花。

沉浸于想出新办法熬制煮馄饨的汤汁的阿恬快乐的哼着歌,依旧是不知名的调调。

风吹响哪里,心就跟着去到哪里,歌声携取一路的风景,清凉又温暖。

正在聊天的四人停下了交谈,安静的听着阿恬的歌声。

北风第一次携带着日光的气息,卷曲的嫩芽顶开树皮向空中散步的云朵招了招手,五色缤纷的花朵脱掉了外套,轻盈的在枝头起舞,封闭的冬叶抖落了尘埃,在细密的春雨中洗了个澡。

微凉的夜,暖黄的光,火焰与沸水的声响,油与麦子厚重的香味,艾叶与红豆清甜绵软的味道……

汤汁熬到发白,阿恬将又白又胖的馄饨下入水中,再加入适量的胡椒粉。

馄饨飘起来之后,阿恬加入适量的菌菇精,尝了尝,又放了点盐。再煮个三分钟,将蛋花飞入锅中,倒入香油撒入香菜,关火盖盖闷上一小会儿,松花玉米馅儿的馄饨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阿恬给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大碗,至少能盛十个大馄饨那种。

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面前的时候,四人的动作竟统一的先深深对着热气吸了口气。

好香。

率先闻到的自然是香油的味道,紧接着就是被热熏出来的香菜特有的清香味儿,再然后……

再然后,竟然没闻出来松花蛋的味道?

老者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用勺子蒯了一个馄饨上来,低头闻了闻,隐隐约约的能闻到一点儿,但也不是想象中那种独特的扑鼻味道,更多的反而是咸鲜的味道。

阿恬背对着四人给自己盛馄饨,没看到他们的动作,一边盛还不忘提醒:“小心烫,这个真的烫!”

于是已经张开嘴的小春和小杏开始对着馄饨呼呼的吹气,不时用嘴唇试着温度。

山野倒是慢条斯理的用勺子翻搅着碗内,等待着它们全部降下温度。

阿恬给自己盛了八只大馄饨,汤汁不是奶白色,还微微泛着黄。

但这已经足够了。

特邀出现的扁尖,已经贡献出了它的绝佳美味。

只从咸鲜的香气判断,是动物的骨头无法提供的清香鲜气。

五花肉本身就带有油脂,煸炒扁尖的时候还放了点油,虽然不多,但从味道和口感上来说,还能够抢夺一丝对鲜美的极致体验的。

如今,扁尖成为了催化剂,让鲜美往更加极致的道路上奔腾而去。

老者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一个馄饨,原本闻着没有一点味道的松花蛋,在咀嚼的一瞬间,深沉又独特的味道爆发了出来。

有人在灰尘里用木炭烤肉。

土和烟的味道在鼻腔内久久不能挥散,直到肉的油脂被烤出甘甜油润的香气,木炭的味道也不甘寂寞的后来居上,与烟尘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黢黑的木炭被浸湿,被油脂滋润过后,抽出绿色的枝条,它们肆意又欢快的生长,缠绕住了烟尘、木炭与烤肉,一齐生机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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