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60(2 / 2)

  梁承安问:“那你呢?”

  江峤停下脚步,梁承安接着问:“你觉得好吗?”

  觉得好吗?

  江峤无法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

  刚接触舞蹈的时候,他是开心的,跳第一支舞的时候,他也是开心的,被人夸他跳得好的时候,他也是开心的。

  只是这份开心在后来就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从他读懂了袭茜対芭蕾的偏执开始。

  十岁那年,他代表舞蹈机构去参加少儿芭蕾舞蹈比赛,有人举报他是靠袭茜的关系才拿到的冠军,还有家长闹到了机构里来。

  当时袭茜在外地出差,来人的矛头不由分说就指向了他,不顾机构老师的劝阻,上前重重推了他一把,劈头盖脸地冲他骂了起来。

  骂他、骂袭茜、骂舞蹈机构,难听的话从那张一张一合的嘴里不停地说出来。

  那时候年纪小,面対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辱骂,他整个人都慌得不行,一直摇头不停地重复着一句“我没有”。

  可是那人不听,说是因为他的顶替,自己的小孩才失去了进入一流舞团的机会。

  没有人在意他才十岁,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激烈的争吵间,対方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风波平息后,他惊魂未定,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缩在角落里,冷汗湿了半个身子。

  袭茜当天赶了回来,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报了警,最后怎么处理的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只记得之后他缓了两天才回过神来,怯懦地跟袭茜说自己可不可以不跳舞了。

  対于他的退缩,袭茜没有像往常督促他练舞时一样严厉,她甚至没有骂他,只是语气冷淡地让他跪在练功房里,什么时候把话收回去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练功房的地板冰凉又坚硬,明明平时立足在上面怎么旋转都不会觉得疼,眼下才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疼得不行了。

  最后袭茜也没有让他跪太久,因为双腿就是舞者的生命。

  他始终记得袭茜当时的话,她说:“哭和眼泪改变不了什么,无所谓别人说什么,你要做的是用成绩让他们闭嘴,在此之前,多和他们废一句口舌都是浪费生命。”

  她说:“江峤,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你不能让我失望。”

  光是争论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世人的眼光,以前是,现在也是。

  许千语那件事情,梁承安问他不生气吗。

  其实是生气的,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生气,因为更糟糕的事情都经历过。

  “江峤?”

  梁承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回忆拉了回来,江峤一回神就看到梁承安面露担忧地看着自己:“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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