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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雅说:“王卉她大伯还是税务局的呢。”

班主任气道:“行行行,那你想去就去。我不管你,看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下场。王卉她大伯是税务局的,你大伯是税务局的吗?你小子傻不傻。就你在这上蹿下跳,你看王卉她吱声了吗?她有本事,怎么没把她大伯搬出来?我是在跟你打商量小子。王卉她大伯来,还是要跟校长打商量,也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凡事都得大家商量着来,你明白吗?不商量就想由着自己性子乱来的人,除非他真厉害,比如他是省长他爸是国家领导,否则早就倒大霉了。国家领导也还要考虑周围的人呢。这地球不是围着哪一个人转的,要保护大家的利益。大家都捆绑在一起的,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你杀一个人不见得会死,你要动大多数人的利益,你一定死的很惨。我不知道这话本身是对还是错,但在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它是真理。你要是害得所有老师拿不到奖金,害大家评不到职称,甚至闹大了,连累教育局的领导们也受处分,你想想你什么下场。”

周静雅说:“我只针对刘映春,不针对其他人。”

班主任骂道:“有分别吗?上级处罚管你针对的是谁,反正级级压下来大家都要倒霉。一个单位里的谁也别想好过。一句监管不到位,我们接下来三年就都得喝西北风。一人生病全家吃药你不懂?”

周静雅无言以对,悻悻走出办公室。

班主任给他上了真正的一课,他从未听过的道理和真相。周静雅感觉这一切很荒唐,然而在班主任嘴里,是理所当然,好像全世界都一样。自己不接受只怪自己蠢笨和不成熟、不懂事。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都这样说,不接受不适应就只能被孤立,被抛弃。

没有选择。

王卉在路边等他,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她小心翼翼走上去,拉住他的手,心里也很难过,低声安慰道:“算了周静雅,没办法的。别难过了,以后我们不提这个事了。”

王卉低着头,道:“刚才刘映春也找我了。”

周静雅说:“他找你干什么?”

王卉说:“他跟我道歉,说他之前做的不对,让我原谅他。让我劝劝你不要惹事,这件事就握手言和算了。”

周静雅扭头问她:“你是怎么想的呢?”

王卉回避着他的目光不看,说:“其实上周我大伯也找我了,问了我这个事。他是听他单位里面的人说的,他们那些单位之间传话传的好快,学校的事连税务局的人都在闲聊。他问我,我都跟他说了。他说只要我没事就好,刘映春不用理他,让你不要在学校惹事。我跟大伯家本来就不亲,我又不是他亲生的,他也不愿意为这点小事惹麻烦。他宁愿帮我转校,也不想去得罪人。咱们还是不要闹了,免得影响学习。”

周静雅默默的没说话。

王卉拉着他的手,努力笑了笑:“咱们回家吧,回家煮饭吃。没事的,反正咱们赢了,刘映春以后不敢再说我们了。”

周静雅皱眉说:“我们没赢。”

王卉说:“别计较了。咱们只能这样了。他欺负我,但也挨了几顿打,也丢了脸。校长背地肯定骂他了,同学也都知道他了,反正他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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