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35(1 / 2)

首先,要有一个言简意赅,方便登上趋势的标题。

最近,阿布斯泰戈的董事长肯威先生正试着在百忙之中改善自己的家庭关系。他的要求不高,一个月能有一次家庭聚餐就挺好的——真正意义上的家庭聚餐,而不是用餐具互戳,或者用桌布制造机械性窒息。事实上,他觉得进展还不错。虽然康纳仍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但赛拉和自己的交流明显增多了。尽管外甥女性格古怪,且意图不明,但目前为止还没制造出什么大麻烦(除了前不久被打烂脑袋)。肯威在冥冥之中体会到,赛拉和康纳交好,或许是缓和父子关系的有效中介。几天前他还从赛拉那里得到了几张珍贵的照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带着颇为愉快的心情,他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今天有几场会议,准备收购一个刚刚挂牌的药物实验室;晚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会,来宾都是圣殿骑士,他们会定时聚在一起,简单地讨论之后的工作。作为教团领袖,海尔森需要统筹一切,掌握所有重要人士的活动,并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评估。这活并不轻松,但他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

哇哦,二十年。肯威在心中平静地感叹。二十年如一日。

意外就是在这时开始的。

意外带来混乱,混乱带来噪音。肯威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类,但顷刻之间,响个不停的座机电话、疯狂震动的手机,以及门外若隐若现,格外踌躇的敲门声都承载着上百个,或者更多人类的焦躁与急迫。

海尔森·肯威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种情况他只见过一次,就是十几年前因为意外事故公司股价暴跌的时候。在打开手机的前一刻,他已经想好了三四种应对方式,以尽量减少混乱会造成的损失。

手机屏幕亮起,一行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醒目得刺眼):

“阿布斯泰戈涉嫌反人类实验。”

其次,内容简洁。有效信息可以不多,但一定要劲爆。

一个脸部打着马赛克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镜头前。他穿着一件白色带兜帽的夹克,袖口上翻五六厘米,露出他前臂上的半截刺青。周围一片黑暗,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环境和色彩轻而易举地创造了紧张的气氛。他弯腰坐在高脚凳上,把手搁在膝盖上,局促且焦虑地搓搓牛仔裤,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你在那里呆了多久?”画面之外响起一个女声,就是常见的访谈节目里主持人会有的声音,沉稳而严肃——不是特别严肃,能让听者感受到对自己的尊重。

被采访者突然攥紧了手——这是个巧妙的安排:先用毫无意义的手部动作吸引观众的注意,在关键的时候,肢体语言就可以直观有效地表达其主人的情绪,以弥补他被马赛克遮挡的面部表情。这双手把指尖掐进手掌,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四个月?半年?我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女声再一次出现,冷峻地做出结论:“所以,你被这个公司非法囚禁了半年。”

海尔森看到这里,暂停视频,点进另一个联络人那一行赛拉的头像灰了,但他还是发过去一个“?”

“您的信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办公室外敲门的人似乎换了个性格更强硬的,不再犹犹豫豫地用手指关节敲门框,而是猛烈地拍着门板,可见情况已经十分紧急了。

在急促的敲门声中,海尔森静止片刻,缓缓地把手机横过来。“您的信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这行英文字符经过主观的变形重组,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做贼心虚”。

最后,注意真假参半,避重扬轻,提高话题度。

采访继续。记者询问了更多细节:“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吗?”

马赛克先生——真名戴斯蒙·迈尔斯,这个名字绝不会公开——完全可以说出那个主谋的名字,并给他画一幅生动细腻的肖像画,附带六个表情差分。但他正努力专注自我,发掘内心的受害者人格,最大限度地还原前几天自己濒临精神分裂时的状态。

他困惑地、无助地皱起眉头(为了酝酿情绪)。颤抖的手抬起来,环抱住不停起伏的胸膛,让他像一个大冬天被父母放进游泳池的倒霉小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右手的衣袖往上拉,一个深红色的、狰狞的穿刺伤出现在关节内侧,像失去了眼球的眼眶。随后,他并起腿,腰弯得很深,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微弱:“我不、我不知道……”

一只手从镜头外伸进来,关切地放在他的肩胛骨上:“好的,请冷静下来。”

但可怜的人坚持说了下去:“但我知道我参与了什么……这个实验有一个名字——”

画面突然变暗,两秒之后再次亮起。一位穿着深蓝色套装的女性替代了神经质的男人和高脚椅,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她就是刚刚的采访者。她说话时几乎没有动作,只会在重音部分小幅度地点头,这让她看上去拥有一种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威严与说服力:“根据调查,阿布斯泰戈总部在三年前备案了名为‘animus’的科研项目,具体进展不明。我们已经掌握了更多关于人体实验的内部信息,接下来会进行深度追踪。这里是哥谭一小时,我是海伦娜·琼斯。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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