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抚养弟妹的老实人大姐033（1 / 2）

众人愣住，男人看着眼前的铜钱，面色几变，最后强挤出一个笑：“你这丫头见外，一点吃的提什么钱。”

曲小妹闻言收回手，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小声道谢，曲仁量也跟着像模像样拱手。

男人扶起曲仁量的手：“都是一个姓的，不值当什么。”

其他人跟着附和，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曲词冷眼旁观，眼前的一幕很熟悉也很陌生。

原本的曲大丫在曲父坟前发誓，全心全意抚养弟妹，族老颇为满意，主动开口给三姐弟一袋口粮，其他族人见状也跟着给了些。三姐弟这才撑过前期。

这口粮族人给的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因为曲词的“不上道”，还坑了族老一次药费，族老正窝火，便没想起这茬。但也是迟早的事，耐心等等就成。

偏偏曲仁量耍小聪明，让曲小妹找出铜板向族人买粮。

且不提几个铜板能买什么？就算真给碎银，谁敢收，也不怕唾沫星子淹死。

同样是给口粮的结果，只不过这次族人给的不痛快，总有种被挟迫感。

族人送了口粮就匆匆走了，曲仁量对一旁的曲词道：“大姐，家里没水了，你能打满吗？”

曲词看他一眼，曲仁量装可怜：“大姐，从镇上回来我走了许久，又累又渴。”

曲词眼珠动了动，像是回过神来，楞楞点头，提着两只水桶往外去，连挑水的扁担都忘了拿。

曲小妹搅着手指犹豫道：“二哥，大姐怎么…怎么呆呆的？”其实曲小妹更想说她大姐那个模样笨笨的。

“大概是爹死了，大姐太伤心了。”曲仁量不以为意。他已经想不起上辈子这个时候曲大丫的样子，他也不在意。

曲词离开家慢悠悠走，天上的日光有些刺眼，她也不避着，仰面眯着眼，日光将她脸上的绒毛映的清晰可见。可身形却是稳的，快近河边时她睁开眼。

洗衣服的圆脸妇人看见她，对她打招呼，曲词应了一声，而后俯身在河边打水。

待曲词身影远去，圆脸妇人才对同伴叹气：“大丫的日子有得苦了。”

“可不是嘛，听说人才从医馆回来，还没好又跑出来打水，家里又不是没男…”

“咳咳。”圆脸妇人立刻打断同伴的话。

曲词提着两桶水往家走，走一小段路歇一会儿，走走停停，一只小麻雀从头顶飞过，她都能盯着瞧一会儿。

忽然曲词的耳朵动了动，她起身提着水桶走动，口中的喘气声十分明显。

“大丫？”孙大娘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急忙忙赶过来接过一只水桶：“你这孩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又干活。”

曲词努力挤出一个笑，“仁量嚷嚷口渴，家里实在没水了。”

孙大娘差点就说：让曲仁量自己打水。

曲词抬手擦擦额头的汗：“仁量还小，今年也才十岁。”

孙大娘不语，十岁也不小了，村里哪个半大小子不干活，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等着人伺候哪。

曲词点到为止，提着水桶往家走，孙大娘面色严肃的跟在她身后。

期间曲词又歇息一次，气喘吁吁，不好意思道：“让…让大娘看笑话了。”

孙大娘看着少女单薄的身体，额头的汗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道：“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

曲词匀了会儿气，给自己鼓劲：“这次一口气提回家。”

孙大娘猝不及防被逗乐了，“大丫头别逞强。”然而一转眼，曲词已经走远了。

曲仁量把曲词支走后，关上院门在堂屋清点粮食，只是越看越不满意，一袋豆子，还是一袋豆子，一袋粟米，一袋五谷混合物，又是一袋豆子。

只有一小袋陈米，半旧的布袋子，小儿环抱大小，估摸着不超过七八斤。

曲小妹拧着小细眉毛掰手指，却算不出一个结果，只好求助曲仁量：“二哥，这些粮食够我们吃多久啊。”，

曲仁量沉着脸：“一天两顿，勉强至夏。”

“这么短。”曲小妹惊了。

堂屋里静默得慌，曲小妹受不住这氛围，刚要开口缓和，屋外先传来响动。

曲词提着一桶水进来，曲仁量不悦：“怎么只提了一桶水，你干什么使的，磨磨蹭蹭半天……”

看到孙大娘震惊的脸，话音戛然而止。连曲小妹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曲仁量。

她二哥怎么会用那种语气对大姐说话，像村里刻薄的老人训小媳妇儿一样。

孙大娘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盯着曲仁量：“你……”

孙大娘看向曲词，曲词低着头，默默将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孙大娘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语气里也带了责怪：“仁量，大丫是你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

曲仁量懊恼，上辈子他使唤惯了曲大丫，一时没改过来。

他憋了一口气，眼眶泛红，看向曲词哽咽道：“大姐对不起，爹刚死我心里很害怕，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这两天都是懵的，你是我大姐，是我最亲的人啊……”

曲仁量低下头，肩膀小幅度抽动，孙大娘刚生起的怒意散去，反过来安慰曲仁量。

曲词挑了一下眉，自从曲父身亡后，曲仁量就有些不对劲。太镇定太冷漠。

言语举止也更老练，曲仁量在医馆用一个馊馒头拉拢曲大丫，当着族人面隐蔽对曲大丫施压，还有刚才对曲大丫脱口而出的呵斥，仿佛这种情形发生过无数回。